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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胎暗结(1 / 2)


黑色缎面绣手工牡丹的窗帘被密密实实地拉上。

一头青丝如瀑,温柔地洒在床沿之上,简汐静静地趴在沈淮墨旁边,看着头顶的点滴一滴一滴流进他的身体里,不敢怠慢分毫。

“放松点,只是感冒而已,”沈淮墨伸出没有输液的手捻起她的发丝,放在手中把玩着,“挂了针就好了。铪”

简汐摇了摇头,依旧固执地看着那些药水,像看着救命灵药一样骟。

“淮墨。”

“嗯?”

“你胸口的伤,真的是早上开车不小心撞到的吗?”

“当真,”他微怔之后,还是点了点头,“不信的话,你可以问秦朗。今天在路口遇到一只乱穿马路的小白狗,司机踩了急刹车,我刚好没坐稳,撞到了后排中间的操控台上。”

“哦。”

简汐目光黯沉了一点点,眼中的怅然像书桌上那方端砚里研出来的墨汁,细碎无声地扩散开来,然后渐渐沉淀下去。

郁结成心中的碳。

刚才沈丹青发现伤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就连秦朗也是吃了一惊。

可见他说的话.....并不成立的。可是受伤的事,又有什么值得向她隐瞒的?

她想不通透,也不敢.....往深里想。

只是伸出手臂,抱紧了他的腰腹,“淮墨,记得我们在里斯本海底的房间,你答应过我,不会骗我。”

结果他有家有室。

而这一次......

简汐轻轻合上眼睑,微微翕动着鼻翼,脸上皆是一片平静。

可心里,早已翻涌成一片血海。

他已婚......这个事实再度像扎满了针的小球,在她的心房里滚来滚去,直至将心壁捣得一片血肉模糊,才肯罢休......

“嗯,我记得,”却终于以为她愿意正视苏琇的问题了,于是缓缓启唇,“简汐,我和她......”

“药水没了,我帮你拔针吧!”

简汐蓦地放开他的手,极力回避着这个问题,心慌地将掌心覆上他的手背扎针的地方,然后坐直身.体,掩住眸中的氤氲之色,飞快地拔掉针头。

“我先去把这些东西丢掉。”

她匆匆起身,像个遇到猎人的小兔那样,惊慌失措地往门口走去。

而身后的沈淮墨,目光锁在她清减的背影之上,一瞬不转。

目光,一寸一寸地,暗淡了下去。

......

从门外回来,简汐已经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可红红的眼圈,还是毫不留情地出卖了她。

沈淮墨心中悄然叹了一口气,然后不着痕迹地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斜倚在织锦的枕头上,虽在病中,可雅秀的面容依旧是让人心震的帅气。

难怪网上那些粉丝会将自己骂得体无完肤了。

简汐心中划过这么一抹苦涩的念头。

“在想什么?”

他悠悠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没什么,”简汐轻柔地敛眉,盖住自己的情绪,将手中的水晶托盘放在他面前的小餐椅上,“刚才去厨房煮了点东西给你吃。”

红糖鸡蛋?

沈淮墨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

上次在盛世云庭吃过之后他还特意去查了。

坐月子的人才能吃的。

难道他此刻看起来虚弱成了那样?

”你喜欢吗?“简汐看着他不动筷,以为他不喜欢,端起来就打算要去倒掉。

”不会,“他连忙抓住她的小臂,”我喜欢吃的。“

”好,那你吃完。“

”......嗯。“

在她默默地注视下,他成功地再做了一次产妇。

沈淮墨抽出湿巾净了手,看着她将碗盘收到一旁,便伸出手臂,将她轻柔地扯回自己怀里,”不许弄了,你脚上还有伤,你忘了?一会儿又裂开了。“

说罢,就探手在她的伤口周围轻抚了一圈,确定没有炎着之后,才收回修长的手指。

”嗯,“她乖顺地点了点头,并未反抗,任由他将自己摁在了床.榻之上。

”休息一下吧,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我.....“

”不要拒绝,乖。“

他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之上,微微变深。

今天她穿着一件淡紫绿的蕾.丝小外套,领口开得不算高,露出她雪白的脖颈。

带了薄茧的指腹微微往下,顺着她如白天鹅一般优雅的脖颈往下,在她动脉上反复摩挲了一下,然后俯身,便吻了过去......

细细跳动的血管,在他的唇片之间温热而炽热地滚定,挑搏......

他的心,忽地就安定了下来。

这段日子她的不安,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诉说,怎么出言去安慰......

她越是乖顺,他就越是心慌,竟是害怕自己和她都会忘记,以前在盛世云庭的那个简汐,是何等的鲜活模样。

而此刻她跳动着的动脉.....,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慰藉。

唇,一路下滑,滑至她的心脏处,然后虔诚地,印上一个吻。

情,动。

”淮墨,我......“,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似乎想要拒绝。

”乖,伤口不碍事,好好感受我......“

以吻封缄,不让她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手指,轻轻点住她的眼睑,”闭上眼,好好感受的就好,乖......“

沉沦,铺天盖地而来。

她的灵魂似被抽离,升腾到半空,束手无策地看着自己越陷越深......

风撩起窗帘的一角,带动着一室的旖.旎,与窗外的春光,相得益彰。

那样好。

......

一切归于平静。

神志归来。

简汐合了合眼,侧过身体,背对着他。

”睡吧,“沈淮墨拉过被单,盖起自己和她,却依旧霸道地将她锢在怀中,不肯松手。

她没有回答。

只余下一滴泪,如细钻,没入织锦枕,留下一小滩氤氲水痕,像极了心底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