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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 2)



可是,玄武打断太阴推脱的说辞,勾阵的话确实有道理的。如果能通过读风找到宗主的所在,那就可以不用瞎浪费时间了。



那就用玄武的水镜照出风音的所在好了!



太阴的反驳这次又被六合推翻了:



不行,水镜只能找出玄武能把握所处位置的对象!







被抓到弱点,太阴一时无话可说,却还不肯认输:



那我也一样嘛!对了,让昌浩找找好了,那时候不就找到了攸子公主吗?就像那样做好了!



暗示因为攸子是孩子号召才找到的嘛!



玄武瞥了她一眼。



太阴小声哀鸣一声。



被四双眼睛盯着,太阴终于投降了。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



大概心中满腹怨言吧。太阴肩头一耸,一副很不乐意的表情。



为不给她造成干扰,众人离开太阴一些距离。在他们的注目下,太阴升到离地面三尺左右的空中,两手指尖相触。



闭上眼睛放松情绪,心变得越来越空灵



渐渐的,围绕太阴旋转的风变得像冬日的寒风一般刺骨,并且向着四面八方扩展开去。



在一边看着的昌浩,偷偷跟身边的玄武咬耳朵。



太阴干这个不太拿手吗?



玄武有些踌躇:



与其说不拿手,不如说是压根儿就讨厌吧。



她这人,不喜欢这些小打小闹的法术。



背后站着的勾阵回头说道。



昌浩带着几分诧异的表情:



勾阵对大家观察的都很细致呢!



因为观察大家时间很有趣的事情啊。



是吗?



昌浩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带着些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另一方,玄武也回过头去看六合。注意到他的视线,六合黄褐色的眸子向他注视过来时,玄武又摇摇头移开了视线。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是实际上六合身上发散出的氛围跟以前不一样。



一直沉默而面无表情的他,现在时常一个人陷入沉思。



玄武想起前段时间和晴明的对话。



六合的感情如果能够完全不受抑制地爆发出来,那么那个契机究竟是什么呢?



不会吧?怎么回事?!



慌乱的大叫声把玄武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



惊讶地抬眼望去,太阴正用手捂住耳朵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不可能!怎么会



太阴,怎么了?!



太阴看着飞奔过来的昌浩茫然开口说:



风音这样下去会被杀死的!



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连续昏睡十多日的风音终于睁开了眼睛。



灵力和体力都完全被削弱。被十二神将腾蛇的业火烧到之前那一瞬,嵬真的十分害怕他是否就这样死去。



黑色的眼眸里映出嵬的身影,她用肘部支着身子拼命地想爬起来。



或许是还没能恢复体力,她的手臂颤抖着,动作也很迟缓,现在还是不能勉强自己的状态。



公主



风音大吃一惊。嵬拼命地想着要说的话。



公主,这里不能久留。赶快逃走!



嵬你怎么会说话?!



风音惊愕地看着嵬。乌鸦焦急的摇着头,用嘴巴衔住她脖子上挂着的钩鱼的皮绳。



嵬,怎么了?



嵬使劲咬着绳子,仿佛是要带她去某个地方。



风音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旦松口气就可能瘫倒在地上那样努力移动双腿迈出去。嵬拍打着翅膀飞起来一直穿过石室。



嵬,去哪儿?



石室和洞穴相连。里面是除了宗主谁都不可以进去的祠堂。外面是仰慕宗主的人来朝拜时的神社。智辅地神,这是宗主供奉的神的名字。



据说这个神的存在被朝廷从《古事纪》《日本书纪》里抹煞了。而宗主是五十多年前接受了神谕,重新复活了被遗忘的智辅地神信仰。



嵬,不可以的,闯进这里面会被



赤着的脚开始打颤。或许是由于气血不够,脚相当的冷。但是这颤抖却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畏惧。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踏进这洞穴。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曾经迷路闯到这里,被宗主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当时受到的责骂声和脸颊受到殴打的疼痛,直到现在她依然清楚记得。



可是乌鸦却毫不犹豫地径直飞向洞窟深处。



风音一边放低呼吸声,一边跌跌撞撞地追在它后面。



你去哪儿?



扶着岩壁走了一会儿,风音终于来到了被宗主禁止接近的石祠堂跟前。



疲劳和畏惧使风音有些呼吸困难。她一边拼命抚着跳个不停地心口,一边寻找着乌鸦的身影。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风音四处张望着。



啪啪的声音在洞穴里回响着。



嵬?



在祠堂后面看见了嵬的影子。风音慢慢穿过祠堂跟在嵬身后追了过去。



一条通向更深处的隧道,隐藏在祠堂的后面。



等着风音的嵬确认她跟了过来之后,又一次展开双翼往前飞去。



再往前走,出现了几处岔道。嵬毫不犹豫地引着路。



继续深入下去,有一种寒冷的感觉在心头凝结。背上感觉到冰的气息。隧道的前方一片黑暗,真是阴森恐怖。



远远地,听到有水珠滴落的声音。在隧道里反复回响着。



不知道过了几个岔道口,嵬降落在了风音肩膀上。然后用喙指向左边。



你是说,让我过去吗?



乌鸦点点头。风音咽了口唾沫,顺从地往那边走去。



隧道通向下方,刺骨的寒风从那里升上来,呼出来的气息变成了白色,冻僵的指尖正渐渐失去感觉。



拼命降到最下面一层,她冷得抱住自己汗毛倒竖的身体。牙齿一边格格的打着架,一边努力发出声音:



这里是哪里?



突然间浑身血液倒流这个地方,自己是知道的!



风音茫然看着四周。岩石被冷气冻结着。这里是阳光无法照射进来的永恒黑暗的地底。只有缓缓流动的寒风不是凝固的。



沿着冰壁移动脚步,她突然像被顶在那里一样停了下来。



笔直的冰壁上挖出一个洞穴。一个刚好能够容下一个孩子身体的洞。



太阳穴像是要被穿透一样的剧烈疼痛。眼前一片空白。



抱住头闭上眼睛,眼前却仍然看得见几块残碎的冰。



不对,那不是冰块,那是自己遗失的记忆的碎片!



冰冷的黑暗。从微微睁开的眼皮缝隙里茫然看到的那个老人可怕而干瘦的脸。压在背上的冰块传来的的寒气。喉咙里灌进去的水。低低的咒语声。以及拼命地抵抗着的乌鸦的喊叫。



可怕,可怕!



无力的手抱住的黑色的羽翼。



风音虚弱地蹲下来,冷汗顺着额头不住地滴落。身上不停地打着寒战,几乎让她无法思考。剧烈的头痛让她好不容易重拾的记忆又一次黯淡下去。



这里是



嵬的鸣叫声传入剧烈颤抖的风音的耳内。



风音缓缓地回过头去,嵬降落在地上,直直地看着风音。



嵬?



之间乌鸦把视线转到她的脚下。风音诧异地向着它挪动步伐。



冰冷的岩石地面,每走一步都会更加寒冷。



风音吃了一惊。在黑暗中她一直没有发现,前面的地面不是岩石而是一片冰面。而嵬就正在冰面上站着。



风音慢慢走近,顺着嵬的视线望去,呈现在眼前的东西让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一下子无法呼吸,悲鸣着喘息着,跪倒在冰面上。



她用手抚摸着冰面,那里面躺着一个人影。长长的黑发挽成双髻,耳朵后面插着发簪。左耳上坠着的,是和自己胸前挂着的一模一样的勾玉。被冰相隔的皮肤雪白,面容和自己非常相像。



风音茫然自语。



妈妈?



母亲温柔的微笑没有能在脑海里留存下来。



她苍白着脸,几乎要窒息过去。



不是说,不是说,掉下黄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