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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咔嚓。是金属的声音。是还没有从剑鞘中拔出的狭雾丸挡住锡杖的声音。



滑到篁的前面,代替他接住攻击的小巧身影,就这样一口气将狭雾丸从剑鞘中拔出。退下!凛然的叫声敲击着融的耳朵。



融陷入了全身的血液都冻结的错觉中,确认了救出青梅竹马的对象后茫然嘀咕。陆干



是冥府阎罗王的三子,陆干。接受兄长燎琉命令而来到人界的他,在看到篁的危机的瞬间,还没等思考就身体就自动产生了行动。但是,冥府的王族不能直接和人界发生关系。



陆干所挥动的剑,只是用剑刃的侧面将太慎打飞出去而已。虽然可以瞬间将他斩杀,但那样的话陆干本身就会触犯冥界的戒条,必须面对惩罚。所以他不能不避免这一点。



被弹开的太慎用锡杖戳在地面上支撑住身体,狠狠瞪着突然出现的少年。,你不是,人类啊。



对于这个男人一眼就看穿自己身份的眼力,陆干甚至产生了轻微的感叹。原来如此。他并非是常人。不过仔细想想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是和怨灵井上联手的人物。



陆干维持着沉默持剑摆出防御的姿势。他从懂事起就不断接受锻炼,按照预定将来会作为王兄的辅佐而统率冥界的军队。所以他的剑术就算在冥界也是屈指可数的高超。



仅仅通过架势就看出他实力的太慎露出淡淡的苦笑,轻轻耸了耸肩膀。他可没有心情在这种地方和冥府的人交手。



篁,时限是新月之夜。如果不在那之前抢回影子,那个男人就会从你身边消失。丢下这句话后,太慎掉转身形。



与此同时,朱焰的妖气包围了男人全身。深红的妖力燃烧起来,在它消失的时候,太慎也失去了踪影。



原本试图追踪朱焰妖气的陆干,在判断出难以追踪后,咬紧嘴唇将剑收回剑鞘。冥,有没有受伤?他转过头表示关心。但被关心的对象已经顾不上这个。



篁的全身都在燃烧着熊熊的愤怒之火焰。他粗鲁地将剑收回剑鞘,大踏步地走到融的身边。啊,等一下,篁陆干不由自主伸出手,但是震耳欲聋的怒吼又让他的手缩了回来。你在干什么!?



被怒吼的当事人本人,因为早已经预料到会被怒吼,所以反而没有吃惊,只是带着为难的表情挠了挠头。



虽然融纸一样雪白的脸孔上挂满冷汗,呼呼喘着粗气,但篁却似乎半点留情的意思也没有。



为什么事态会变成这个样子?进行说明是你的义务,对不对?融大少爷!你不这么认为吗?



不,那个,这个,嗯,一定是,多半,我想是这样的。或者说,我觉得如果不是我就无法说明。毕竟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虽然是乱七八糟的理论,不过因为在篁和融之间可以成立,所以就算不上问题。



无视多半还是会觉得有问题的禁鬼们和陆干,融摇了摇晕沉沉的脑袋,陷入了思考。而篁则盘起手臂,满脸不快地俯视融。



大模大样、带着恼火表情眺望着青梅竹马的篁,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完全的反面角色。



陆干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打招呼。其实他接受了燎琉的命令,原本要立刻把篁带去冥府第一殿才行。但是,要和完全处于亢奋状态的篁打交道,就算是陆干都难免要含糊一下。怎么说呢。算是散步吧?或者说就是在单纯的行走。决定暂且从这里开始阐述,融用手按着膝盖试图站起来。



但是,他很快就失去力量再次软绵绵地瘫了下来。实在是丢脸到了极点;篁切了一声。抓住融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万里,清岚。



篁用锐利的视线向两名禁鬼发出命令。虽然禁鬼们刚才负伤了,但他们的回复力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你们去追井上、太慎:井上的目标应该是内宫的王上。你们去看看宫中有没有发生异变。



禁鬼们立刻采取了行动。在万里和清岚的气息完全消失后,篁回头看着比自己略矮一些的禁鬼雷信说道。你知道所谓的切离影子的法术吗?雷信摇了摇头。



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是,影子是不能缺少的东西。既然切离了影子,那么那位修行者所说的话多半并非谎言。似乎可以如此判断。你的判断多半是正确的。融和雷信猛地倒吸一口凉气。篁用压抑着感情的表情淡淡继续了下去。



太慎是拥有惊人灵力的男人。那家伙应该可以做得到这种程度的事情吧?因为篁的眼帘颤抖了一下,眼中一瞬间闪过了什么感情。



在那个陆奥之地,就是那家伙教给了我控制这个力量的方法。面对一个人返回的陆干,燎琉什么也没有问。非常抱歉。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在现在把篁带回来。听到耷拉着肩膀的陆干的道歉后,燎琉点了点头。



大致的情形我都通过水镜看到了。隔一阵时间的话,那家伙的脑袋也会冷静一下吧?并非是陆干的力量不足。只是,状况太过糟糕。兄长的话让陆干咬紧嘴唇。他也清楚自己还不够成熟。



但是,没想到融居然会遭遇那样的事态。如果再让他知道鬼籍帐的事情的话,那个人的心灵基础一定会产生动摇。



想起那双永远维持着傲慢态度的桀骜不驯的眼睛,燎琉的表情中渗透出了严肃的色彩。



他很清楚篁所拥有的魂魄的状态。篁的魂魄并不完全。现在之所以还能保持平衡,完全是因为有补充他的双星在对他进行支持。



记载在鬼籍帐上的名字,就是双星之一。仅仅如此,已经足以让篁的心灵崩溃。



心灵的堤坝一旦崩溃,会招来毁灭的破军之力就会被释放出来。这一点无论如何都必须避免。为了对此进行监视,冥府才任命小野篁担任冥官。



可是兄长,剩下的时间已经只有一点。既然决定要告诉他,那么就必须尽早告诉他才行。否则篁不是会后悔吗?摸了摸弟弟的脑袋,燎琉低垂下眼睛。



人类是无法拥有不后悔的人生的。就连我们冥府的王族,都常常会体验后悔的滋味。就算如此,如果害怕这个的话,也会变得什么都无法进行。



命运,或者说所谓的宿命,是确实存在的。人类的生命被那些所束缚,不管怎么挣扎也无法逃离那个定数。



要推翻记载在鬼籍帐上的事项,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因为那是被注定的命运。而且,因为修行者太慎的插手,事态正在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庇护破军的双星会同时陨落。破军的宿命,是否能推翻所谓的命运呢?听到兄长的喃喃自语,陆干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凶星破军会召唤破灭吧?那个要怎么做背负着破军星宿的小野篁。



嘴巴恶毒、态度傲慢、自我中心的自信家。但是因为拥有实力和头脑,所以别人无法对他挑三拣四。而且因为能干优秀受到青睐重用。在人界是被今上帝,在冥界是被阎罗王。燎琉盘着手臂叹了口气。假如破军真的会召唤破灭的话,人界早就已经灭亡了。但是,那个世界还健在。在哪里都看不到灭亡的征兆。自从小野篁出生之日起已经转换了若干的春秋。破军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加强力量。但是即使如此那个世界也维持着和平。这是为什么呢?



也就是说,既然存在召唤破灭的凶星,也就存在能够抑制那个的吉星吧?想到了燎琉所指的人是谁,陆干惊讶地瞪大眼睛。但是哥哥,鬼籍帐上的名字篁的星宿也许能凌驾那个。那样会破坏被定下的转生轮回听到弟弟悲痛的声音后,燎琉轻轻眯缝上眼睛。会有人不惜脱离轮回,也要如此祈愿的。但是陆干。



话语被打断的陆干,面对兄长意料之外强大严肃的眼神,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燎琉拍了拍握紧拳头的少年的脊背,将视线落在桌子上。在那里,摊开着刚才弟弟所拿来的鬼籍帐。在分成若干部分的框架中,罗列着众多的名字。而最后一行,就是,小野枫。那上面烙印着她被命运定下的生命终结之日。







拍了几下低垂脑袋肩膀颤抖的陆干的肩膀,燎琉在胸中喃喃自语。



就在刚才,这个名字还明明没有被记载在这里。



是定数被扭曲了吗?或者说是星宿有所变化?



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但能够左右小野枫星宿的人,绝对是屈指町数。



想起映照在水镜中的修行者的面容,燎琉带着危险的表情眯缝起眼睛。



枫的名字出现在鬼籍帐上。她是弥补篁的一星。几乎在同一时间,橘融的生命也被人攥到了手中。



他是打算扭曲星宿的轨道吗?让原本应该存在的道路归无,那么那之后太慎,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融浑身无力地躺在橘府的自己房间中。



篁盘腿坐在他的身边,用仿佛是冰冷又仿佛是哭笑不得的眼神俯视着他。在发出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叹息后,篁不快地仰望天花板。



光是每次招惹来麻烦还不知足,终于连自己都要成为麻烦吗?对于你再三再四的胆量和白费力气的努力,我是应该表示赞赏呢?还是应该放弃你彻底和你断绝关系呢?真是让人难以判断啊。我觉得还是后者比较简单而且不会落下后遗症。你觉得呢?融少爷。



因为觉得被名为语言的无形之剑狠狠地刺穿了全身,融带着仿佛咬到了几十条虫子的苦涩表情低低呻吟。但是篁并没有减弱语言攻击。



再说了,人家不都说右近卫府的橘少将如何如何吗?这么说起来,你在武术上应该获得了相当的评价吧?如果是我这个文官被人家出其不备地攻击也就罢了。那样还可以理解。嗯,完全可以理解。



骗人。融在内心发出抗议。篁从十岁到十五岁都是和父亲岑守一起在深山老林的陆奥生活。虽然他现在摆出一幅文官的表情,好像和武术之类的东西毫无关联,但其实通过在山野中的奔驰,他的身体锻炼要远远胜过融。



之所以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中就追上融,变得比宫中的任何人都要身材修长,主要就是因为他最重要的成长期过得非常健康。



不过啊,融少爷。你好歹也是少将,而且是在剑术上的手段甚至获得王上青睐的家伙。对方只不过是区区的身份不明、年龄不详的修行者。虽然那家伙从以前开始就很可疑,让人觉得不可捉摸,但是那么轻易就输给对方,连影子都被抢走还是太难以让人认同了吧?难道说这么认为的人只有我一个吗?虽然沐浴到暴风骤雨般的冷嘲热讽,但是融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随便反驳的话,自己说一句也许就有一百句话在等着他。而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方面,就是他确实没法作出像样的反驳。



如果让彩乃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的话,保证就算有百年的感情也会一口气冷却吧?不对,等一下,你们还没有正式结亲呢。既然如此就还有救。现在是再重新考虑的机会。明天你就去登华殿向她进行详细说明吧:篁,你是鬼啊因为被说得太过分,融终于忍不住插嘴。



至寸;被形容为鬼的当事人,仅仅瞥了融一眼,啪地一下拍上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