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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 / 2)




.最优先的事项,就是朱焰的讨伐。俯视自己的右手,篁咬紧嘴唇。



线索就是仇野。那片土地上的六道十字路口,就是人界和异界的夹缝场所。



哪里都感觉不到朱焰的妖气。如果他完全隐藏了身影的话,篁就完全没有追踪的办法。在这种时候,他就痛感到自己的无力。



就算号称什么北斗七星破军星,实际上也只是这种程度。他有的时候甚至觉得,所谓的会毁灭人界的宿命,是不是只是夸大其词呢?



但是,他自己也明白,那个只是单纯的愿望。否则的话,枫为什么会遭遇到那种事情?即使生命在一刻接一刻地被削弱,也在尽可能努力地活下去。正在夺走枫的生命的人,不是别人,就是篁本身。比任何人都更需要枫的篁。是他的生命在杀死枫。握紧手掌,篁扭曲了一下面孔。力量不够。



他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那个是他绝对不想失去,但是又绝对无法伸手夺取的东西。他觉得.如果可以实现那个愿望的话,他可以不要其它任何东西。不是你的错。突然,耳边回响起一个声音。



篁仰望天空。仿佛是在畏惧月光的强烈,今天晚上的星星融人了黑暗之中。呐,珠贵



雷信猛地屏住呼吸,万里交替打量着同僚和主人的背影,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地选择了隐形。



守候在篁的后面的雷信的头发,被刺骨的冷风吹得飘拂起来。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金色头发和两根角,等于是他异形身份的证明。



隐藏在面具后面的雷信的双眸,牢牢地投注在很快就要十九岁的篁的背上。凝视着隐藏在黑暗中的北斗星,篁低声地嘀咕。就算是现在,你也能说这条生命并非是灾祸吗?那个少女仰望着悬挂在西方天空的月亮。明明在寻找,却没能发现。位于什么地方呢?位于哪里?并不是有什么线索。只能依赖偶尔产生的气息。



摇摇晃晃地前进的少女,因为觉得听到了轻微的金属声而停下脚步。是自己多心吗?她闭上眼睛竖起耳朵。



从风的彼方,确实传来了那个声音。而且仿佛在一点点地逐渐变大。寻找声音来源的少女,注意到路的彼方诞生了黑色的雾霭。,-'''



手持锡杖的男人朝着瞠目结舌的少女走来。锡杖所奏出的音色锐利到仿佛会划破空气,从雾霭中浮现出来的影子逐渐变浓。孩子。



雾霭啪地散去。在月光之下,身穿色彩鲜艳服装的妖艳美女,展露出凄厉的笑容。少女仿佛有些害怕一样微微缩了缩身体。女人的额头上存在着丑陋扭曲的伤疤。嚓啦,锡杖鸣动的声音。



漂浮在空中的女人,任凭长长的黑发随风飘荡,落到了少女的眼前。少女凝视着女人。睁大到最大程度的眼瞳,深邃而清澈。你将成为妾身的手足。井上的红唇中吐出仿佛歌唱一样的语言。



既然是孩子的话,那些家伙也会大意。既然是孩子的话,就可以诱发迷惑。既然是孩子的话苛烈的光芒在井上的双眸中闪烁。就可以穿越包围着那个府邸的可恨壁垒,夺取那个女孩锡杖鸣动。就仿佛在刻画时间一样,鸣动。井上就仿佛在倒计时。嚓啦,嚓啦。



井上弯曲下身体,让视线和少女平行。这是无意识的动作。也许是残留在她记忆中的所剩不多的作为成年人的记忆,让她觉得在面对孩子时应该这么做。



她以前也曾经是疼爱孩子的母亲,是尊敬丈夫的妻子。她也曾经切实地存在过,满怀温柔、慈祥的时刻。但是,在心灵崩溃的她的体内,现在这些已经点滴不剩。毁灭皇家。断绝那个害死我和我的孩子的男人的血统。让井上存在下来的,仅仅是这份执念。



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她可以让任何人都成为自己的道具。对于践踏陌生的、没有任何关联的孩子的生命,她也不会存在踌躇吧?不可能有人比自己那个十五岁就被迫喝下毒酒的孩子更加苦命。呐,孩子。你愿意听取妾身的请求吗?她伸出手碰触少女的面颊。



失去了颜色不断颤抖的嘴唇,仿佛要说什么一样张开。但是,少女的喉咙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低垂下脑袋代替回答。井上挑起嘴唇。哦哦,乖孩子



没有体温,好像冰块一样的手爱怜地抚摸少女的头颅。维持着低垂脑袋状态的少女继续保持沉默。嚓啦,锡杖响起。手持锡杖的太慎,向井上和少女投下了难以形容的目光。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回荡起尖锐的鸣弦声,飞来的光箭刺到了井上的脚边。



但是,井上在一瞬前跳离开那里。被她下意识推开的少女摇晃了一下跪下。蕴含在光箭中的灵力膨胀爆炸。井上挥动袖子驱散冲击,她充满憎恨的目光紧盯着一个地方。可恶!破军在布满月光的大路上,是手持神弓破军的小野篁的身影。篁交替傲视井上和太慎。我正等着你们冒出来呢。



绷紧的弓弦上出现了熠熠生辉的箭。用那个只会对异形发挥效力的箭对准井上,篁表情危险地宣布。带我去朱焰身边!



跪在地面的少女慢吞吞站立起来,伸手抓住恶狠狠瞪着篁的井上的衣角。但是,井上甩开了她的手。不要碰我!我是叫你不用多事,你不用这么害怕。



激烈的声音不自然地转变为温柔的感觉,一面如此劝诫少女,井上一面瞥了太慎一眼。手持锡杖的修行者,紧盯着篁一步也没有动。太慎,为了朱焰大人,你就展现一下你的力量吧。我可不记得你有资格命令我。井上一下子激动起来。混蛋!太慎用锡杖的尖端对准井上,严肃地继续下去。但是,如果你和朱焰被小野篁打倒,我也会头疼。嚓啦,锡杖的声音响起。篁愤怒地大吼出来。开什么玩笑!太慎!既然你要阻止我的话拉开弓弦,篁表情凄厉地宣言。就做好留下性命的准备吧!太慎的嘴唇轻轻扬起。哟,这还真是相当的豪言壮语呢。漂亮话的话要怎么说都可以。



但是篁是认真的。他没有时间。好不容易眼前才出现了和朱焰相连的线索。他绝对不能放过。



破军,你就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了。像你这种家伙用不着麻烦朱焰大人,妾身就可以收拾你了!



井上的手就仿佛舞蹈一样画出横一文字。她的手指所画出的轨迹,在空中形成龟裂。



若干重的咆哮,在龟裂中轰鸣。龟裂伴随着声音扩大,无数的恶鬼从里面争先恐后地爬了出来。篁狠狠地切了一声。次元孔!燎琉那家伙没有进行任何对应吗!这是渎职!回头一定要提出严重的抗议!



在冥府第一殿公务室工作的阎罗王太子燎琉,停下了匆忙活动的手。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抱怨我啊。用笔碰了碰额头,他闭上眼睛思索了一阵。是篁吗?这倒是也不算稀奇事。



燎琉叹息着放下笔站起来,打开通向隔壁房间的房门。在放置在房间中央的圆桌上,摆放着平坦的水盘。他将手伸向平静的水面,那里泛起了波纹。



在摇荡的水恢复平静的同时,在黑暗中进行的战斗模样也被映射了出来。手持破军的篁将那个收回手里,拔出佩剑,开始斩杀恶鬼们。



哎呀,什么时候出现新的次元孔了?陆干没有注意到吗?啊,大概是在练剑,所以没有余暇去顾及吧?和悠闲的语气相反,燎琉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所看的是,和井上在一起的太慎的身影。阎罗王太子用难得一见的险恶表情瞪着水盘。太慎,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通过和篁的敌对,你究竟能得到什么。让破军的星宿倾向负面,你又能干什么呢?篁的不完全的魂魄很容易倾斜。这个你也应该知道吧?凝视着水盘的燎琉,突然瞠目结舌。位于水镜对面的太慎,唐突地转向这边轻轻嗤笑。他注意到了。燎琉的眼睛中出现危险的光芒。'''','



任凭汹涌而上的冲动左右了自己的情绪,燎琉一拳打在桌子上。震动让水面紊乱,那里映射出的光景被波纹所吞没消失。



看起来刹那的激昂很快就平息了下来。至少,他擅长于压抑自己的感情。太慎。



用冰冷的目光俯视着什么都没有映射出的水面,燎琉严厉地喃喃自语。我把破军交给你,并不是为了扭曲星宿。



水面上泛出无数的细小波浪。忠实地反映出了无法抑制地从他全身散发出来的波动。而是为了让星宿,恢复应有的姿态。尽管如此,你却要阻止这一点吗?珠贵的死亡,将你逼到了这个地步吗?



欠缺的破军星宿,会招致不应该出现的死亡。珠贵的死亡,就没有被记载在鬼籍帐中。



在破军星以人类的外表降临于人界的时候,剩余的五星必然会被配备在他周围。但是,在现在的人界,拥有北斗星宿的人类只有四名。一星陨落后不知下落,另外一星。燎琉带着危险的目光眯缝起眼睛。水面徐徐平静下来,映射出人界的样子。『!』



在水镜之中,禁鬼雷信所招来的白银雷电击落在从冥府底部爬出的恶鬼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