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



我坐起慵懒的身体，看了看时钟，现在时间是上午六点。



难得的星期六，我却这么早就醒了……



虽然只是推测，多半就是刚才作的梦……怪、怪了，我刚刚是作了什么样的梦来著？



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算了，别在意了！想不起来也没办法啊！」



眼前我就先冲个澡，准备出门吧。



啊～～真的好不想去跟Cherry约会啊……



＊



「啊！花洒仔！这边啊，这边！」



我比约好的时间提早五分钟到碰头地点，就看到Cherry已经抵达。她一认出我，就开心地用力对我挥手。她穿著白色短裤，搭配会明显透出身体曲线的贴身T恤。我要小心别被色诱了。



「你肯准时来，我很开心！」



「要不是被威胁，我根本不会来就是了。」



「啊哈哈！就算是这样！只要你有这个意思，也可以不守约定，但你还是好好遵守了，让我对你非常感谢！谢谢你喔！」



Cherry开心地说著，用力抱住我的手臂。手臂传来柔软的感触，以及樱桃似的甜美芳香。以前她明明极为厌恶碰到我的身体，竟然做出这么大胆的行动，到底是怎么啦？……可疑，非常可疑……



「这样不好走路，我倒是想请你放开我耶。」



「不要！我们今天是约会耶，当然要打情骂俏个够！」



就说太过火了啦。像这样贴在一起约会，怎么看都只是一对笨蛋情侣。



「请问到底有什么事？约会只是藉口吧？」



「花洒仔，这样怀疑别人很不好喔～～我纯粹是想和你约会！真的，就只是这样啦！」



「坦白说，我完全无法相信。」



「唉……真的是被讨厌得很彻底耶，姊姊好伤心喔～～」



我明明一再说出被她讨厌也不为过的辛辣的话，她却完全没有心情受影响的迹象。不但不受影响，还更提升了紧贴的程度。



「顺便告诉你，今天的行程是两个人先去逛街，然后吃午饭！我们一起度过一段开心的时间吧！花洒仔！」



开心的时间是吧……不好意思，我来这里是认为你的行动另有隐情，根本没打算来玩。



虽然还不知道她有什么图谋，但接下来我就要看穿这点。



「……我明白了。那我们要去哪里呢？」



「手创馆！我喜欢手创馆！有很多好玩或好用的东西嘛！」



虽然我也只是隐约觉得，但的确和Cherry的印象有点搭啊，尤其是爱找好玩的东西。



「好了！走吧走吧！这是我们值得纪念的第一次约会！」



＊



照Cherry的要求前往手创馆一看，也因为是周六，许多客人让这里门庭若市。而我们就在人潮中走向日用品区。



「花洒仔，你不觉得这个很厉害吗？不用直接摸到，就可以把马桶座掀起、放下。」



「这的确很好用啊。」



虽然觉得青春年少的高中生男女在约会时讨论马桶座似乎未必是正确答案，但相信讲什么都无所谓吧，毕竟我们只是形式上在约会。



「嗯～～……啊！再来我们去看那边的宴会用品吧！来，快点快点！」



她四处张望后，竟然给我用力抱紧我的手臂，拉著我走。



真的是黏到反常的程度啊……



「花洒仔果然是男生！体格强健，感觉好靠得住！」



告诉你，我就算身体强健，精神可不强健。



从刚才旁人的视线就让我承受不住。真希望她不要把脸颊往我肩膀上磨蹭。



哇～～……总觉得有个男生站在有点远的地方，用有够凶狠的眼神看著我啊。那种视线简直在说：「竟然给我跟这么可爱的女生卿卿我我！去死！」



「唉……为什么事情会搞成这样……」



「不要只会发牢骚嘛～～！这样人家多寂寞！」



「我才不管。我要马上回……唔！」



不妙……也许我的态度实在太差了点……



Cherry的表情明显转为黯淡。



「……我说啊，花洒仔，你就那么讨厌……和我在一起？」



「我从一开始就这么说了吧？」



……不行，要是这个时候假以颜色，又会演变成平常那种模式。



摸胸部那件事我会谢罪，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以往的恩怨全都放水流。



「这样啊……也是，就是说啊！毕竟之前我很多事都做得太过火了嘛！啊哈哈哈！」



「就、就是说啊……」



Cherry用笑掩饰落寞的表情，让我胸口微微刺痛。



「我、我说啊，花洒仔，我很清楚你对我有不好的印象……毕竟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可是啊，难得出来约会，要不要至少现在就当个普通的情人……不，当个普通的朋友，一起玩得开心点？……不行吗？」



哀求般的声音；因为用力抱住我的手臂而传来的颤抖。



只是这么两下子，我对Cherry的厌恶就被挥开，变得想对她好，让我对自己的这种天真觉得想吐。我到底有没有这么学不乖……



可是……



「……我明白了。对不起……我不该摆出这么失礼的态度。」



与其不做而后悔，不如做了再后悔。搞不好我会被未来的我痛揍一顿，但到时候再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挽回不了的事情。



要是情形不妙，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扭转局势。



「哇啊～～！谢谢你，花洒仔！你果然好善良！」



太好了，她恢复开朗的表情了。



看著Cherry笑，好像就会觉得至少现在这一刻自己的行动是对的……只是，每每用身体来表达喜悦，我还是会有点伤脑筋。



「不、不客气……」



「啊！花洒仔，你是不是在害羞？」



「也没有……我才没害羞！」



「啊哈哈哈！看你那么拚命否认！原来你也有可爱的一面嘛！」



天真的笑声；往我肩膀靠上来的头。



柔顺的秀发碰到脸颊，让我更加难为情了。



＊



后来我们逛完街，在一家评价很好吃的拉面店吃午餐，然后来到一间咖啡馆休息一下。



挑上这间店的是Cherry。也不知道她在意什么，先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然后用力抱住我的手臂，提议：「我们就进这间店吧！」一连串的动作令我印象深刻。



「可是，为什么好死不死偏要在约会的时候吃拉面……」



「没有啦～～我之前就很想去，但一直找不到人一起去！有个吃完好吃的东西以后可以讨论感想的人陪著，东西不就会变得更好吃吗？所以，我一直想趁这个机会跟花洒仔一起吃！拉面很好吃吧，花洒仔！」



「是，还挺好吃，不，是相当好吃……就是古早味豆芽菜酱油拉面的感觉。」



「就是啊！真的，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今天很谢谢你陪我喔！我超级感谢的！」



她喝了口加了满满奶精与糖浆的冰茶，再将嘴从吸管上移开的模样，硬是非常性感，让我忍不住移开目光。



「呃，我也……那个……挺开心的……」



「真的吗？我好高兴！那下次约会要订在几时──」



「今天这一次。我跟你约会，就只有这一次。」



虽然忍不住觉得有点可惜，但不行就是不行。



「啊哈哈！那太遗憾了！不过，说得也是！要是你跟我太要好，就会被菫子仔骂了！一旦惹她生气，可是很恐怖的～～」



「Cherry学姊曾经惹Pansy生气？」



「只有一次就是了！记得好像是在我国中毕业的那个春假吧～～」



国中时代的Pansy因为蒙他们拯救过危机，应该不敢对他们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竟然会惹那种状态下的Pansy生气，你到底做出了什么好事……



「菫子仔她啊，对我邀的事情都绝对不会拒绝，但就只有一次……大家约好要出去玩，她却不来。」



「会不会只是另有别的行程？」



「我觉得应该是，但明明约好了，她却连个联络也没有就直接不来耶。你不觉得照菫子仔的个性，要是她有事不能来，应该会事先联络？」



「有没有可能就只是不想参加，临时放你们鸽子……」



「不会，这应该也不可能吧！证据就是之后我们邀她，她也都会来！哎呀～～那天真的闹得好大！水管仔可有多担心菫子仔～～！结果我们取消计画，展开了菫子仔搜查网！」



这的确会这样啊。换作是我们，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



「但我们就是找不到！就算跑去菫子仔家，她也不在，其他菫子仔会去的地方也都跑过了，就是找不到人，完全束手无策耶！」



「后来怎么样了？你们就一直找到把人找出来为止？」



「结果还挺乾脆地就解决了！到了晚上，菫子仔跟我们联络了！说是：『我临时有事，所以没能参加，对不起。』这样！」



搞什么，结果明明就有联络嘛。



「然后啊，再下次见到面的时候，我就问她：『你上次为什么没能来？』这样！」



「结果问出理由了吗？她不想说的事情，绝对不会说……」



「花洒仔果然有一套！你很清楚嘛～～！就如同你所说的，不管我怎么问，她就是不肯说！……只是，这就让我火大起来，忍不住对菫子仔说：『反正还不是因为一些无聊的事就故意不来！』……」



该怎么说，这光景非常容易想像啊。



Cherry从以前就是这样，一情绪化就会失言。



「结果，平常都很文静的菫子仔有够凶狠地瞪著我说：『请你不要擅自认定。』……那个时候真的好可怕……虽然的确是我不好啦……」



我看是半斤八两吧。毕竟真要说起来，起因在于Pansy不联络就放他们鸽子。



不过，Pansy生气啊？我看过她生气的情形几次，真的有够可怕耶……而且要是知道我现在在做这种事，她会不会暴怒啊？



我看还是赶快结束约会比较好。



「啊～～……Cherry学姊，我们是不是差不多该走了？」



「咦？嗯～～……也对！目的也完全达成了，我们就离开这间咖啡馆吧！」



你说目的达成了？该不会其实她只是很想去，却又找不到人一起去才裹足不前，单纯就是想去这些地方而已？



总觉得我这样老是防著她真有点过意不去啊……



「我、我说啊！花洒仔！」



回程路上到了站前，Cherry就下定决心似的强而有力地开了口，抱住我手臂的力道也呈正比加强。



「怎么了？」



「回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想说……可以吗？」



呵。终于来啦……刚才明明说目的已经达成了，结果还有？



「好的，可以啊。」



我以镇定的语气这么回答Cherry。



哎，我早就想到会是这样，所以没有吓一跳也没有感到疑惑。



「真的很谢谢你！我好高兴！」



没什么好慌张的，毕竟这四周哪儿都找不到可以坐下的地方啊！



也就是说，就算有事要找我商量，也很可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么，我们要在哪儿说话？在这里不太方便说……嗯～～……」



别这么在意小地方，我们就在这里站著说…………嗯？嗯嗯嗯？怎么跑出了货运工小哥，搬了个很大的长方形物体过来……



「嘿咻！这样就是长椅刚放！」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说得像是油漆未乾那么简单～～～～！



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么巧，会有长椅搬运业者唐突地冒出来啦！



不妙！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Cherry她……



「啊，呃……可以先请你坐在我旁边吗？」



好快。太快了啦，Cherry学姊。请你不要看到长椅刚放好就立刻坐下。



是我认为四周没有长椅就掉以轻心，结果适得其反啊……



「…………是。」



我完全死心，听从Cherry的吩咐，在坐著的她「左侧」坐下。



可是，我都听话了，Cherry却不说下去。她似乎相当紧张，视线朝下，双手忸怩揉搓…………咦？咦咦？这是不是不太对劲？



照平常的流程，都是坐下之后把头发卷著玩……现在却是双手忸怩揉搓？



而且，我坐的位置也和平常不一样…………是「左边」啊！



「呃～～……总觉得好紧张喔！啊哈哈哈！」



Cherry笑著像是想要掩饰。她的话加速了我脑子里的疑问。



不对劲啊……台词和发展方向显然都和平常不一样啊！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只想让花洒仔一个人知道的事……」



和平常不一样，和平常不一样……也就是说，不是平常的期望落空模式，而是真心模式？接连遭逢不幸的我，终于要迎来好结局了吗？



Cherry她遭逢惨痛的失恋……



所以她是为了排遣寂寞而想要男人……对我萌生了恋情？



不对不对不对！这么好的事情…………是不是也不会不可能发生呢！



毕竟我们刚刚的约会也是没什么内幕的打情骂俏约会耶！



「是、是吗……」



「我一直在烦恼，我脑袋里也知道这种话不该说！可是啊，我还是无法抗拒自己的心意……所以，听我说我的心声！」



终于……终于要来了吗！对我来说爽到最高点的板凳事件要来了吗！



哎哟～～！男人太受欢迎可就难为了啊！姆呴！姆呴呴呴！



「花洒仔……」



Cherry做好心理准备，强而有力的目光锁定我。



她的眼睛很迷人，有著不可思议的力量，连我的心都一把抓住，让我看得目不转睛。



Cherry的眼睛慢慢接近，鼻尖传来Cherry的鼻尖碰上来的感觉。



受不了……男人太受欢迎，实在很命苦啊……



「当我的大变态男朋友！」



真的搞得很命苦啦啊啊啊！怎么好像还挂了个多余的选配？



「什么？大、大变态？我为什么要搞这种──」



「契机当然是今年棒球校队打进的地区大赛决赛啦！」



给我听完我问的问题啊～～～～！不要擅自进行下去！



而且，竟然是「今年」？你别闹了！



怎样？坐在左边，就会变成今年的事情？这个新制度是怎样！



「当时，比赛和打赌结束后，水管仔好沮丧。我本来想鼓励他，但也因为就是我把发夹交给了花洒仔，水管仔才会输掉，我实在没这个脸……你想想，如果我没交给你，你们两个的打赌不就会平手吗？」



是啊，你被Cosmos、葵花和翌桧说服，把发夹交给我。



坦白说，你的确处在不方便去安慰他的立场。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开始害怕，当场拔腿就跑。然后，我也只能回家，于是就从东出口出去……结果遇到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对我表白：『我一直看著你……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



啊，是从东边跑出去啊？这点倒是和上次的Cosmos学姊有点像耶。



「可是，我心中还对水管仔有意思，就拒绝了他。可是，这个男生说什么都不肯让步，从这一天起，好几次死缠烂打要我跟他交往。我实在没办法，忍不住说了谎：『我有男朋友，所以绝对不行！』……」



哎呀呀～～？这事态可开始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了喔。



「结果这个男生问我：『该不会就是在地区大赛的决赛那天，揉了你胸部的大变态？』我就忍不住回答：『嗯。』……」



你这女人讲这是什么话！所以你才会跑来找我？



我才想装厌世耍耍帅，没想到早就变成大变态了！这是怎么回事啦！



「这个男生对我说：『那种只对胸部有兴趣的大变态配不上你！你最好马上跟他分手！』可是我已经不能回头……就很坚定地对他说：『但我就是那么喜欢他！我告诉你，反而是他那种只对胸部有兴趣的变态感让我上瘾！』……」



我对胸部以外的事也有兴趣，为什么我会变成专攻胸部的大变态？



不要自己搞出不能回头的状况，再把我拉进爆炸中心点。



「所以，只要撑到他死心就好！请你假装是我的大变态男友！」



Cherry满脸通红，哀求似的看著我。



原来如此。说是男朋友，也只是假装男朋友啊。这下我可清楚明白了。



但管他有没有冠上「大变态」这个字眼，我的回答都一样。



「我绝～～～～对！不干！」



我连敬语都忘了用，全力拒绝。



「好、好过分喔，花洒仔！亏我们今天感情那么好地一起玩了一整天！」



「你别闹了！要是我知道有这种隐情，根本就不会来！」



「我当然也觉得过意不去啊！可是，那个男生好会缠，之后也一直跟踪我，跑来对我说奇怪的话，我好怕啊！」



那当然会怕了！我也怕得要命，根本不想扯上关系啊！



说穿了，不就是遇上跟踪狂了吗！



我已经被另一只跟踪狂缠上，可不想再来一个！



「我又不能去依靠水管仔……拜托，花洒仔！救救我！」



真要说起来，要是我和Cherry打情骂俏的模样被这样的家伙看到……嗯？



「喂……Cherry。」



「做、做什么？该不会是，你改变主意了？」



不好意思啊，在你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著我的时候讲这种话……



「你这女人，从昨天就硬是很拘泥在『约会』是吧？而且，今天也给我鬼扯什么『纯粹想开心地约会』，硬是搞得卿卿我我……」



「呃～～……是这样吗？事情是这样子吗～～？」



喂，你还给我流著冷汗撇开视线咧。



「尤其夸张的就是待在手创馆还有进咖啡馆的时候，你都是先四处张望，然后突然整个人贴到我身上吧？」



「哎呀～～！这里好热啊～～！是不是冷气不够凉呢？」



毕竟这里是室外，当然不会有什么冷气了。



「你该不会是……发现那个跟踪狂在场，所以刻意过分地打情骂俏给他看……」



「啊～～……啊哈哈哈哈……被、被你发现啦？嘿嘿☆」



「你这臭女人！把我纯真的心意还给我！你做的事情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啊啊啊啊！早知道就宁可选不做而后悔啦～～～～！好想回去痛揍过去的我一顿！



哪有什么到时候再说！这可不是搞出挽回不了的事态了吗！



「我也不喜欢，也是忍耐著在约会啊！」



「你这是什么口气？用过去进行式把我牵连到麻烦事里，还用现在进行式刺伤我咧！而且还给我加上大变态这个属性！」



也就是说，现阶段我变成跟踪狂目标的可能性根本就很大嘛！



「不、不好意思啦！可是，除了花洒仔以外，我也没有人可以依靠……对、对了！你摸了我的胸部，所以你欠我的本来就应该还我吧！」



「今天的约会就扯平了好不好！不要给我乱加利息！」



「那……那，发夹的份！我把发夹给你，这人情你要还……」



「这明明是利害一致好不好！而且当时你难道希望水管赢吗？Pansy和水管就这么交往下去，你无所谓吗！」



「唔！……这是不好啦……花洒仔还有没有欠我什么人情……」



哼！你再怎么嘀咕著想破头也没用！我哪还有欠你什么……



「……图书室。」



「啥？」



「还有图书室这件事吧！当初西木茑高中的图书室快要关闭，需要增加使用者，我们就有去帮忙！也可以说就是多亏我们帮忙，图书室才能留到现在吧！」



「唔！」



「唔嘻嘻嘻！这可是不折不扣的人情债吧～～？」



她说得没错……无论有什么样的盘算，若不是有水管和Cherry他们帮忙出了很多主意，相信现在图书室已经关闭了。



也就是说，在遇到现在使用者过多的问题之前就会先玩完了。



「好的！那就确定花洒仔是我的男朋友！期限就到解决跟踪狂为止！」



Cherry以确信自己获胜的笑容，手指笔直朝我一指。可、可恶啊～～……



「……我明白了。」



我放弃一切，再度恢复敬语，这么回答。



「太棒啦！那以后暑假期间你就要跟我约会，第二学期开学后，你放学就要过来唐菖蒲高中！」



「我怎么觉得后半段多了些奇怪的附带条件？」



「唔！亏我还以为可以一起带过，没想到你还挺敏锐的……」



谁会让你带过？还若无其事想给我在麻烦里加上更多麻烦咧。



「跟你说喔，唐菖蒲高中啊，到了第二学期，就要由学生会提供各社团需要用到的器材……然后，大的东西我们会请业者送，但为了节省运费，手拿得动的东西则由学生会向学校领预算，直接去买。」



唔。这是西木茑没有的文化啊，也就是所谓的采买是吧。



……总觉得好像渐渐猜到接下来要谈什么了……



「然后，如果那个人在我和学生会干部一起的时候跑来，就会很伤脑筋，所以希望花洒仔也能一起来……」



「老实说我是外校来帮忙的不就好了？何必特地装成男朋友……」



「如果可以就好办了。我们学校的团结意识很强，对外校来的人不会给好脸色看。但我想到只要有男朋友这个名义，其他人应该就比较能接受！而且，我也已经跟学生会的人这么说了……」



这女的到底要把事情搞得多复杂才甘心？



不过，我也多少能够体会。上次我们学校的图书室面临关闭的危机时，形式上是由我们请求他们协助，但这次是相反。既然如此，最好是有某种名分。



然后这名分就是「Cherry的男朋友」这个头衔是吧？



唉……其实我很不想这样，但问题最好还是能赶快解决……



「……我明白了……那第二学期的放学后，我会去唐菖蒲高中……」



「谢谢你！我就相信你会这么说！」



我就说吧？虽然我也只能这么说。



「顺便提一下，我跟大家说我的男朋友『跟我独处的时候是个大变态，但平常是个畏畏缩缩又懦弱的平凡男生！可是，遇到紧要关头又非常靠得住』！」



如果省略大变态，根本就只是水管嘛。



「好～～以后称呼也得改了！那么，以后请多指教了！……『雨露仔』！」



她双手抱胸把胸部挤出来，做出忸怩的模样。



这是在开始摆出女友脸是吗？真会给我添麻烦到了极点……



「好的，今后也请多多指教了……Cherry学姊。」



「那就改天见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Cherry丢下这句心满意足的话，起身走远。



然后只剩我一个人，一阵风呼啸而过。



……Oh My God。



这个时候的我满脑子只能想到这句话。



＊



星期天……昨天发生的那起意料之外的大麻烦，让我仍处于恍惚状态，踩著沉重的脚步走向碰面地点。我和山茶花约好碰面的地点，是在商店街的钟台前。



时间和昨天一样是十点。要是迟到恐怕会被宰掉，所以我提早三十分钟前去一看，并未看到山茶花……太早来了吗？



「好慢！你要让我等多久！」



「……咦？哇！山茶花，原来你已经来啦！」



背后传来吼声，我转身一看，戴著草帽、穿著白色连身洋装、双手提著篮子的山茶花，正狠狠瞪著我。



「唔哇～～……」



这种正中我好球带中心的打扮是怎样！



「怎、怎么？我有哪里奇怪吗？」



「不会，不会奇怪！一点都不奇怪！」



反倒是太可爱，让我不敢直视！只好稍微撇开目光……



「啊～～！你在看旁边！果然很奇怪！呜呜～～！亏我那么拚……」



「不、不是啦！那个……是因为太好看，我有点难为情……」



「……咦？」



糟了……我忍不住多嘴了……我也许已经死了……



「什么嘛～～！既然这样，一开始就直说啊！怎么，所以你是不好意思看我喔～～！真拿你没办法耶～～！」



总觉得她有够得意忘形起来……还真有点好玩。



「不好意思啦……」



「没关系啦！你有好好夸我，我就原谅你！还有，你迟到一个半小时，我也破例睁只眼闭只眼！呵呵呵！」



……你心情好是很好啦，但可以让我问个问题吗？



「我说啊，山茶花，我们约好碰头的时间，那个……是几点来著？」



「啥？你问这什么问题？想也知道是十点吧？」



顺带一提，现在时间是九点三十分喔。



却说我迟到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山茶花搞不好……



「…………」



「怎样啦？摆出那种怪表情。」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嗯，还是别提时间的事吧。我有预感，一提起我就会被宰掉……



「那我们赶快走吧！……啊！还有，先跟你说，午餐要在公园吃！」



「公园？不挑一间店来吃吗？」



「那、那个……就是啊！昨天晚餐剩了很多菜！所以，你要帮忙处理剩饭剩菜！我、我可不是为了你才做的，才不是这么回事！真的只是剩饭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