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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浪漫男儿(2 / 2)


扛着背包,唱和歌儿走过嘉峪关口,一路往西而去。

尤其是在踏上了大食国土之后,这种浪漫情怀就愈发的明显起来。

一望无际的漫漫黄沙,完全陌生的环境,总是让这些年轻人充满了好奇心与强烈的新鲜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商贾出身的武光庭竟然发出了文人特有的那种感慨:“深入异域开疆拓土,方为男儿本色,我那正在辛苦恣肆赚取银钱的老爹肯定无法体会这样的豪迈……”

在武光庭他们这一批年轻人的心目当中,父辈早已成为老旧的代名词,根本就无法理解少年人特有的壮志雄心。

“这都什么时辰了?哪里有甚么落日圆?”程流云头也不抬的说道:“挂在你脑袋顶上的一轮圆月,而不是太阳。”

“一样的意思,领会精神就可以了,又何必如同那些寻章摘句的老书虫一般在意字词?”武光庭笑道:“怎么?又在给你的心上人写情信了?拿给我看看,或许我还能帮你润色一番呢……”

“去,一边儿去。”程流云依旧没有抬头,继续写信。

他写的确实是情信,言辞之间满满都是“思期山水”“徒寄相思”之类的话语。

这封信是写给一个叫做何念慈的姑娘。

因为一个非常偶然的原因,程流云与何念慈是军校之中相遇,这次相遇充满了“一见钟情”式的巧合与浪漫,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

作为军校生,前几期的学生们大多已经有了家室,但他们组成家庭的方式有些特殊:如同绝大多数团体一样,夫妻之间大多是出自同一个体系。

军校生迎娶的大多是军校中的女生,或者是军校生的家属,这属于典型的“内部婚姻”。

之所以出现这种状况,就是因为这些军校生的骨子里有着一种天然的高傲,他们始终觉得自己和外部世界不是同一种人,只有这种志同道合的婚姻才能找到共同语言,婚后的生活才会更加的和谐美满。

而军校内部并不禁止男女学生之间的情感问题,至少没有任何明文规定作出限制,甚至是一种暗中鼓励的态度。

只要男女双方同意,经过证实审查之后就可以递交婚姻申请,然后一切的流程就会由军校去办理,手续下来之后就可以正式缔结婚姻成为夫妻了。

这种做法还谈不上的纯粹的自由恋爱,因为在这个时代的大环境之下,自由恋爱真的上不了台面。必须由军校这个“官方机构”充当媒聘的角色,保持着一个“媒妁之言”的形式。

但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形式而已,除了军校的政治审查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真正以上的约束。

这种形式,已经非常接近后世的“自由恋爱”了。

那个叫做何念慈的姑娘,绝对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但却和程流云十分倾心,仅仅只是几个月的接触之后,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可惜,程流云必须接受命令成为西征大军中的一员,婚姻只能延后,也就只能通过书信的方式倾诉思念之苦了。

在这个时代,这也是一种浪漫,让人魂牵梦绕的浪漫。

“程兄弟,你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念慈的身份,要不然的话……你们家老太爷那一关就过不了!”

程流云笑道:“这话你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我当然不会让他们知道。再者说了,这婚姻之事本就是男女双方的事,念慈是要嫁给我又不是嫁给我的家庭,他们说了不算……”

在婚前的政治审查当中,何念慈的身份得到了全面的曝光:她的出身不好,是旗人。

准确的说,是曾经的旗人。

虽然军校内部没有任何禁止和旗人通婚的规定,但这终究是一个污点。

但是程流云不在乎。

旗人……那早就成为一个历史名词了。

现如今哪里还有人旗人?这个说法早就烟消云散了。

若不是军校的政治审查非常严格,外人根本就无从得知何念慈的出身,也就不可能知道她的旗人身份。

所谓的八旗,早就不存在了,在地方官府的籍册当中,只标明了何念慈的住址,却刻意模糊了她的出身,也就只有通过严格的政治审查才能追查出来。

连军校内部都不反对,外人的反对有个屁用?

旗人已不是一种身份,而是作为历史名词消散掉了,他们唯一的身份就是大明子民,政治面貌是军校生。

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若是家里的老太爷知道了何念慈的旗人身份,就算不被当场气死,也肯定会气个半死,甚至很有可能会和程流云这个“不肖子孙”划清界限,断绝亲属关系都不是没有可能。

程流云当然不会让家里人知道这一点。

无意识中的行为,实际上就是对于固有观念的一种挑战,只不过程流云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将满是思念之言的书写折叠整齐,准备明天交给审核人员,审核过后就可以通过军驿系统发回国内去了。

程流云满是期待的幻想着意中人读到这封书信之时的样子……

温柔的月光撒播在他的身上,远处那些起伏不大的沙丘变得更加柔和,仿佛海面上的波浪。

因为军校附近严重的工业污染,程流云总是觉得这里的月色更加清亮。尤其是那种无边无际的空旷,愈发让他感觉到天地之大,胸中充满了雄浑壮阔的豪迈感,甚至忍不住想要长啸几声……

“明日就要分别了,真有些舍不得。”武光庭笑着举起了水杯:“分别在即,就以水代酒,祝愿你我有一个美好的前程,同时也祝愿你能和念慈比翼齐飞鸾凤和鸣。”

“舍不得?”程流云哈哈大笑着说道:“只怕是你早就想和我分别了吧?”

“看破不说破,你又何必说的这么直接呢?”

虽然二人是一起进的吴山军校,又是作为同一批支援力量来到了这万里之外的茫茫大漠,但是二人的使命却各不相同。

程流云和武光庭都不是一线作战人员,并不真正参与到任何战斗之中。

武光庭的使命是作为占领区的官员,留在占领区进行宣教和治理,而程流云则需要继续前进,以文职人员的身份随军做些文字上的工作。

“我听说那桑德子是个刺头,恐怕不大好伺候呢,你可得小心些……”

程流云哈哈大笑着说道:“桑指挥的那些个事情我早就听说了,我不认为他有任何错误,始终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军人,正是我辈心中的英雄,能给他做参务何尝不是我的荣幸?那就以水带酒谢谢武兄,多亏你当年的鼓励,我才有离家出走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