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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三章道学之争

第七百五十三章道学之争

南靖国以儒学立国,在都城沮阳城更是学馆书斋林立,尤其是在西城区,更是有天下闻名的聚阳书院。

如此学风鼎盛之地,但却有一个异类,西城区的角落之处,一株大柏树之下,现在有一家店铺,此店开张似乎没有多久,却是专门制造售卖金器锁具的聚巧斋。

这在西城区的确是有点扎眼,西城区的店铺,多以书店以及书桌家具那只文房四宝的店铺居多,专门卖金器巧器的店铺还真不多见。

读书人偶尔也有把玩文玩的喜好,但多是以文化气息浓重的物件为主,但是这件聚巧斋所售卖的物品却纯粹是玩具了,并且很多竟然是精巧的玩偶。

玩偶精巧内有机簧,能够行动,并且还能够做一些讨巧的小动作,面部表情更是生动,颇为人喜爱。

这这于道学为主的那些老夫子们,对此却非常厌恶,皆因玩物丧志,耽误了读书做学问的时间,实在是有大恶之罪。

南靖国大儒如今的太师太傅苏道先生字无涯,被人称为“无涯先生”此人正是青阳镇杜青书的师尊。

这位老夫子以倡导道学闻名,儒之易道,应该收敛自身的欲望,以圣人的教化和言行为榜样,修身立志齐家而平天下。

为了以身作则,他还将自己一些家传的宝物送给别人,平日里恪尽本分,素衣淡茶,平静心态为国人的表率。

因为自身的道德学问实在是国内无有其右,被奉为太师太傅,皇家以国师以待。

在他的倡导和带动下,整个南靖国学风很浓厚,尤其以道学最受推崇,自然对于这家聚巧斋售卖的金器玩偶有很大的排斥,所以聚巧斋的生意很冷清。

别人都说,这家店的东西实在是好,但却不应该开在西城,而应该开到北城南城去,即便是东城,也比在西城强。

但这家聚巧斋的老板却不为所动,坚持留在西城这里,这间店的门面不大,并没有什么伙计,只有老板和他的夫人在打理,老板本人就是工匠。

实际上,这间店的生意却非别人臆测的那样不好,偷偷来这里买人偶和小玩意的人不少,那人偶反而成了不少人的闺房之乐。

这种风气一旦传开,很多人都趋之若鹜,因为受到那些道学家的约束,前来购买玩偶的人大多采取悄悄的方式。

不是傍晚时分前来,就是等到没人的时候前来,大户人家基本上都会派下人偷偷的来买。

一段时间之后,这种达官贵人家中都出现了玩偶玩具,读书人自然难于免俗,即便是一般人家也都会偷偷买来玩。

风气一开,自然是不那么好刹车的,这种事自然而然的就传到了那些道学家的耳中,并且他们还在别处见到过这种玩偶。

东西完全是由青铜所制,设计精巧,甚至还有一种铜笔管,笔尖可从一个侍女的口中吐出,非常传神。

对于这种玩偶之风,自然是与道学家们清晰寡欲,刻板律己的处事方式背道而驰,自然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

于是不断有人写文章痛斥这种社会现象,更有人纠集了很多人向官府反应要求禁绝此物。

南靖国国政宽松,对待圣人之心治国,国内商贸繁荣,虽然道学家们一再要求人们克制欲望勤俭律己,但国家社会却仍旧是商旅发达,因为此政策是必需的。

朝廷能够从商贸活动中收取大量的税收,所以对于商贸宽松,禁制一切针对商贸活动的不良行为,商家店铺更是受到保护。

所以众学子虽然心中激愤,但却不前往聚巧斋闹事,也只能够通过笔墨文章来跶伐一下而已。

作为店主的孟长青对此不屑一顾,晚间的时候,走入工作间,大袖一挥之下,桌子上就出现了一大堆玩偶,各是各样,各种针对不同卖家的小玩意就出现在那里。

水馨兰曾问他,既然在凡俗世间生活,为什么非要与这些凡夫俗子作对?不若找一处洞府闭关岂不是好?

对此孟长青告诉她,“世间所有皆在它的念头之下,已经无有净土,倒不如逼它出来。”

这里面的“它”是谁?孟长青没有明说,但显然并非是某个人,水馨兰是心质慧兰之人,对此也就不再过问。

这一日傍晚时分,有一辆宽大车厢的马车停在了聚巧斋的门口,此车后面还有两辆小马车,跟班不少,而从车厢之内下来一个人,直接敲开了聚宝斋的店门。

“我家先生请你上车叙话。”来人直接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似乎聚巧斋极为不洁肮脏一般,他的表情很是厌恶。

孟长青走出店门,眯着眼睛大量门口的大车,并不上车,而是脸上做出嘲笑的表情。

“请吧!”站在车旁的人做出请的动作。

孟长青摆摆手道:“你嫌我这肮脏,似乎藏污纳垢,我就不上车了,免了污浊了你们的车厢。

“听你说话条理清晰,礼数周全,想来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了?”

孟长青点点头:“算是读过几本。”

“既然读了圣贤书,当明了圣人之言,你搞这些奇技淫巧的东西,无端败坏了世间的风气,你难道就不觉得德行污亏吗?”

车厢内传来的声音显得很年轻,不知道是何人,孟长青闻听他的指责,哈哈一笑不断摇头。

“圣人教导我们,修身齐家,每日自省其身,我开这间小店只为谋生,也算是齐家之举,自问不曾有过坑蒙之举,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如何德行污亏了哪?”

“一派胡言,巧言狡辩!”车内之人顿时怒了。

“君子当光明磊落,行的端走得正,所谓正大光明,无需藏头匿尾,敢问这位说话的先生,你也是读书人,遵循圣人之言,当为君子之态,躲躲闪闪的藏在车内是不是不妥啊!”

“你……你!你!竟敢说我不是君子,是藏头匿尾的小人?”

那车厢立刻就被打开,钻出来一个青年,此人穿着华贵,甚至带有明黄之色,神态高贵,但此刻却是满面怒容。

他的出现,立刻让后面好几个人感到紧张,纷纷上前,隐隐有护卫之意,显然才人身份特殊。

孟长青冷眼旁观,不置可否,但他的眼角却看到,车厢此刻的窗帘被拉开了,里面露出一个老者的面容,正在上下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