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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男神第67节(1 / 2)





  但是现在, 这个被他嫉妒的年轻人,居然只字未提那些奢靡的环球旅程,而是在聚光灯下分享了一段微不足道的小小经历。

  在沈雨泽的讲述中,他的某位“朋友”邀请他去自己长大的地方瞧一瞧。那是一座毗邻江堤的小镇,有着与大城市截然不同的风土人貌。朋友家境普通, 家中父母是推车摆摊的小商贩, 卖一些当地特产的小吃。沈雨泽出身富庶, 就连超市都没去过几次, 何曾见过集市上汹涌的人流?那些人、事、物是如此的鲜活, 他讲了朋友父亲亲手做的油炸虾饼,讲了隔壁摊位被剪去羽毛的鸡鸭, 讲了与他擦肩而过的买菜妯娌,也讲了当他穿越汹涌人流时,踩在脚底的泥土与空气中带来的人间烟火气。

  那还算是一场旅行吗?

  没有筋疲力尽的舟车劳顿,没有摩肩接踵的网红景点,没有异国异乡的陌生感。

  有的,只是一座小城里,向他无私敞开的手臂。

  他在那座江边小城里,见证了一个人的童年时光与少年生活,然后短暂又热烈的留下了一道印记。

  沈雨泽娓娓道来,不疾不徐。

  “(英文)每个人的旅行,都有不同的目的。有人是为了品尝美食,有人是为了朋友圈的一张美照,有人是为了感受当地的历史文化……我曾去过很多的城市,看到过很多壮丽的景色,可我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旅行的目的。

  但是那一天,我在那个集市里找到了。

  我踏出自己生活的这座围城,抛却一切,去了另一座围城。在那座围城里,有一个人在等着我。

  他为什么等着我?不是因为我的家世,我的出身;不是因为我的样貌,我的成绩;他等着我,只是因为我是我。

  “我认为,每个人终其一生都在旅行。

  前方的道路是未知的,我们一直在路上,一直在不停的走。

  第一次踏进校园,是一场旅行;走向社会,是一场旅行;结婚生子,亦是一场旅行;我们盲目的寻找一个合心意的旅行目的地,就像是一条永远在漂泊的船。

  但是我很幸运,我已经找到停靠的港湾了。

  “我想,旅行的意义就是人生的意义。拿了几个学位,拥有多少资产,享有怎样的社会地位,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经历高峰与低谷时,在我面临抉择时,那个陪伴在我身边的人,是否还是最初的那个人。

  我从一座城市出发,抵达另一座城市。

  正如我从这里出发,到了他那里。

  “予我而言——这是一场意义非凡的旅行。”

  当最后一个单词落下,他身后的大屏幕上,计时器也跳动归零。

  他静静地站在聚光灯之中,微昂着头,神情矜贵自持。在短暂的静默后,礼堂内有一些零星的掌声响起,很快,那些零星的掌声逐渐扩散,最终以汹涌的势头席卷了观众席的每个角落。

  即兴演讲最考验演讲者的能力,沈雨泽从一次微不足道的小城旅行开始,先分享自己有趣的所见所闻,然后缓步抬升,把观众们的情绪带上了一个台阶,开始和大家探讨人生与旅行的相似之处。

  旅行途中互相扶持的旅伴,就像是人生少有的知己。

  走过的路越多,能够陪伴到最后的人就越少。

  通过这个即兴演讲,沈雨泽分享了他的人生观、友情观,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

  他的整篇演讲一气呵成,层层递进,收尾呼应,若没有足够的思考和日常积累,根本无法在这么仓促的时间里完成这样的篇章。

  就连待在后台候场的其他几位选手,都心服口服地为他鼓起掌来。

  能够听到这样出色的演讲作品,评委席上的几位评委老师不由得双眼发亮,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打分成绩。

  王诗雅照旧打了一百分,但这次再没有人会提出异议——因为其他四位评委老师中,有一位也给出了一百分的高分,剩下三分最低分数也没低于96分!

  若沈雨泽可以“收买”同样毕业于一中的王诗雅,难道还能把剩下四位评委都一并收买了吗?真真正正的能力,才是硬道理!

  这个分数一出,即使后面还有两位选手没有出场,但这届比赛的冠军,毫无疑问就是沈雨泽了。原本在后台候场的第九、十位选手脸色有些不好看,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第一是一中,第二是实验,那他们……就争取第三吧。

  礼堂内,一中拉拉队的庆贺声差一点就要把房顶掀翻了!椒江一中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英语演讲比赛的冠军奖杯了,这次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有些动作快的人,直接在班级群、校友群里报喜,几分钟的功夫,朋友圈里就到处都是《恭喜一中学子获得第xx届英语演讲比赛冠军》的消息。

  当然,既然是英语演讲比赛,对于观众是有很高门槛的。就拿陈妙妙来说,她其实根本没听懂台上的沈雨泽在讲什么,但她天**热闹,大家鼓掌她就鼓掌,大家欢呼她就欢呼,成绩出来了,她就努力在朋友圈扩散……

  朋友圈里,一个同学问她:妙妙,沈雨泽都讲了什么啊?

  陈妙妙回答不出来,只能求助身旁人。

  陈妙妙一边敲手机一边问:“陆平,沈雨泽刚才具体讲了些什么啊,我没听懂,你给我翻译一下呗。”

  “……”身旁静悄悄。

  陈妙妙以为陆平没听见,抬起头,想推推他,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陆平,就僵在了空中——因为她赫然发现,陆平的脸颊上居然蔓延着两道泪痕,一滴一滴地砸了下来。

  他哭得很安静。不像别人哭起来眼泪鼻涕一起下,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陆平的鼻尖红红的,脸颊和耳朵也红红的,那些眼泪好像和他毫无关系似得,静静地、轻轻地从陆平的眼角滑落。

  男孩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亮晶晶的,带上了一层朦胧的光,他抬头望着舞台上那个被掌声与鲜花包围的少年,一边哭,一边又止不住地在笑。

  看到这样的陆平,陈妙妙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给他递纸巾。

  “陆平,你怎么哭了?”陈妙妙问,“是因为沈雨泽拿了冠军,你在替他开心吗?”

  直到那些纸巾塞到他手里了,陆平才像是从一场长梦中惊醒,下意识重复道:“我怎么哭了?……我是在替沈雨泽开心吗?……”

  陈妙妙:“你没事吧,我是在问你呢!”

  陆平:“……”他愣愣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湿滑。

  原来,他刚刚真的哭了。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当他从沈雨泽口中听到小城男孩、听到沿江的集市、听到那些熟悉的生活碎片时,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他原以为,他的生活对于沈雨泽来说是“降维”的存在,却没想到在沈雨泽的叙述中,自己就像是生活在乌托邦里的小王子,也拥有着独一无二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