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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1 / 2)





  “不是。”叶浔忙解释道,“明日我还要去外祖父家,你没完没了的折腾,别说出门,怕是早间都不能准时去给娘请安。”一连昏睡好几天,睡得骨头都懒了,精气神一下子也不能恢复如常。

  “先别去外祖父那边,免得又介入你那个二愣子表妹的事。至于给娘请安么,那倒不用了。”他继续忙着脱她的衣服,“回来时我去请安,娘跟我说了,要我给他配备人手,明日一大早就要去寺里上香——出了这样大一场风波,娘心里不踏实。还叮嘱我好好儿给你把把脉,给你开个调理的方子,不准让你太劳累。”末了,他道,“明日你继续歇息就是。”

  所以结论是他今晚可以由着性子折腾她?

  叶浔掐了他一下,“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跟你说话完全是秀才遇到兵呢?”随即放松身形,“随便你,反正我今晚是要做木头桩子了。”

  裴奕失笑,一臂穿过她颈部,一臂向下,手落至花溪间,“说话可得算数,不准反悔,不准动。”

  “去你的。”叶浔当即反悔,咬住了他肩头,双腿也因他作乱的手不自主地蜷缩。

  他轻轻地笑起来。

  这边夫妻两个缱绻无限,孟府夫妻两个之间的氛围却是如若冰凝。

  孟宗扬出门这段日子里,外院一些事搁置了,他回来之后先处理这些,随后才着手内宅事宜。

  首要之事,自然是发落那些吃里扒外的仆妇。

  先后被罗氏、聂夫人收买的珊瑚几个,各赏四十大板。

  四十大板,别说女子,便是壮年男子,受刑之后能不能活下来都成问题。

  一句话,孟宗扬就是不想让她们活了,却又不愿给她们一个痛快。

  自黄昏到入夜,让柳之南心惊胆战的惨叫声才停止了。

  她其实觉得那几个人罪不至死,是她有错在先,是她当一府主母有着不足之处,这才助长了这几个人的恶性。

  可是孟宗扬说:“刁奴欺主,错最大的当然是你,但是该死的一定是刁奴。我总不能把你怎样吧?”又目光冰冷地凝视她多时,“我本不该插手内宅的事,但愿这是最后一次。”

  随后,他将内宅余下的人全部打发到了别院或是庄子上当差,命管家将已集齐的一众仆妇换入府中。

  孟宗扬道:“这些人不论你看着顺不顺眼,都没必要动。她们只是来照料这座府邸。”

  柳之南不解,却没询问。

  孟宗扬敛目思忖多时,再开口时,语气平静下来:“宫里人才辈出,皇上并不缺我这样一个贴身侍卫,是以几次三番询问,让我慎重斟酌,找个自己能够持之以恒的差事。他愿意成全我。这两日我仔细地想了,于公于私,我都想自请外放,先从兵科的一城之主做起,稳扎稳打。”

  柳之南抬眼望着他。自请外放?不在京城了?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外地做官,三年一考评,是因此,你可以跟我到任上。”孟宗扬凝视着她,“我的意思,当然是愿意带上你。这事情不急,要等皇上回京才会提上日程,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柳之南嘴角翕翕半晌,却说不出话。

  孟宗扬的目光柔和下来,但是透着伤感,“之南,这是我慎重考虑之后的决定,是最好的权宜之计,亦是我和你余生的路。如果是这样,你还愿意跟着我么?”他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跳跃几下,又道,“愿意的话,以前的一切揭过不提,我们重新开始。不愿意陪着我熬资历受苦的话,那么……”他迟疑多时,还是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

  柳之南知道他想说的话是什么:那么,只能依她先前所言,休妻或是和离。她刚想说什么,孟宗扬已继续道:

  “那么,你容我再想想。我到死都不承认和你有缘无分。我不会也不能离开你。”

  ☆、第126章

  柳之南险些落泪,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为何?”

  “我们成婚还没多久,不该动辄就提分道扬镳。再者,我的经历你还不知道吧?还不知道,我不记得你问过。”孟宗扬扯出一抹笑,“我三两岁的时候,我娘被休弃,带着我流离失所,最终贫病交加而死。虽说那个男人后来也死于战乱,跟着他并不能有什么好结果,但是最起码,我娘不该是那种死法。”

  柳之南点一点头,“所以,你死活都不想成为你生父那样的人,是么?”

  “没错。虽说如今世道不似我娘那会儿,可女子和离之后,要面对的太多,再嫁与否,都不见得能比和离之前过得更好。”孟宗扬轻轻叹息,“再者,我从相识到现在,喜欢二字,不是说说而已。不是假的。”

  “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柳之南似笑非笑,“你现在已经对我失望之极,只是因着旧情,才不忍心放弃。再者,其实你不愿和离的症结是因心结,你不想成为你生父那样让你鄙弃的人。有些夫妻如何也不能白头到老,不是品行的问题,而是性情使然。看看你我就知道了。”

  孟宗扬没说话。

  柳之南却看住他,“孟宗扬,你想一想,当初你喜欢的柳之南是什么样子,看看现在的柳之南是什么样子,再想想你希望柳之南变成什么样子。我不说你,只说我自己。我现在特别厌恶自己,恐怕比你生气时对我的那份厌恶更重。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因为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不明白,日后我为何要照着你的心思改变自己。”

  孟宗扬对上她视线,眼中情绪太多,让人无从分辨。

  “我最好的出路,是孑然一身,自由自在。和你成婚至今,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柳之南笑了,“而我想如愿的话,就要等你愿意放手那一日。那么,好,来日我跟你到任上,横竖我在京城也没脸见人了。”

  她没有指责,很平静。越是如此,越是证明那些话是她心迹。

  心里话要么让人感觉似蜜糖,要么让人感觉似毒药。她的言语,伤人至极。

  他在言语上已失去再挽留的余地。

  他只是轻笑,“随你怎样想,届时随我前去就好。可以各过各的,你可以历练一番,只当是孑然一身的开端。”

  “那就各过各的。多谢。”

  三日后,锦衣卫将徐寄思的供词转交内阁,杨阁老种种歹毒行径公之于众。只唆使宋清远刺杀柳阁老一条,便足以让他下狱。

  柳阁老不在朝堂,主事的是孟阁老。孟阁老当即拍板,将杨阁老收押至天牢,其余罪行查实之后再转奏皇上。

  几位重臣皆无异议。

  越十日,镇南侯聂宇休妻。

  八月下旬,在京参与江南贪污案的官员纷纷落马入狱。

  这一年叶浔生辰前后,京城出的事比哪一年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