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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回想起来,几名年少时相识的男子,都不用香料。大抵是随了程叔父。他们一些言行、小习惯,也都与叔父相同。

  那是多年间由衷的敬爱、依赖所至。

  有女子清浅的脚步声趋近,蒋徽凝神细听。

  熟人到访。来的是谭庭芝,与她自幼相识交好的闺秀。

  脚步声在她六七步开外停下之际,她睁开眼睛,转头望去,唇角缓缓上扬。

  谭庭芝一身淡绿裙衫,仪态优雅地站在那里。她是独自前来,车马、随从等在街巷转角处。

  她静静地打量着两年未见的蒋徽。

  蒋徽穿着白色上衫,浮着花影,配一条淡粉色的薄而多褶的裙子;长发利落地高高绾起,形似凌云髻,带一副小小的珍珠耳坠;侧头看向她的时候,明眸生辉,笑靥如花。

  顷刻之间,艳光四射,整个人都似在发光。

  只是,那双眼中流转着凉薄,那笑容透着冷冽。

  谭庭芝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语气柔和:“我来看看你。”

  蒋徽应道:“你很会选时机。”

  刘全走出倒座房,听到女子说话,走过来,侍立在一旁。

  “两年多未见,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谭庭芝神色诚挚,“有些事,我不明白,要向你请教。”

  蒋徽绕着的手臂放下,背着手看着对方,“要跟我说什么?说丁杨还是别人?”

  刘全若有所悟,飞快地看了谭庭芝一眼,见她竟是不动声色。

  第9章 过往(3)

  过往(3)

  谭庭芝浅笑盈盈,“说什么都好。”望一眼门内,“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蒋徽笑而不语。

  “人们都知道,我和你交情匪浅,”谭庭芝举步踏上石阶,“我既然来了,怎能过门不入。”离得近了,看清蒋徽戴的是珍珠耳箍。方才还以为她穿了耳洞。

  “没事。”蒋徽应道,“你贵人事多,我今日要待客,相互担待吧。”

  “我知道你家中有贵客,”谭庭芝说,“方才我已命人去状元楼定一桌席面。”

  蒋徽莞尔,“你倒是体贴。”门前有老妪经过,对她凝眸,她回以礼貌地一笑。

  谭庭芝道:“我舅舅曾几次与程阁老一同到状元楼用饭,跟我说过阁老常点的几道菜。”

  “哦,听起来,付大学士待你如常。”蒋徽说,“那么,你那些事,有没有告诉过付大学士?”

  谭庭芝回视着蒋徽,眼神复杂。

  刘全则若有所思。

  付大学士曾官居次辅,虽然早就赋闲在家,但当今首辅、次辅一向很尊敬他,付家威望不减。

  付大学士只有一位兄长、一个年纪小他一大截的庶妹,付氏当年嫁入的是谭家。

  而以前与蒋徽交好的闺秀之一,是付大学士的外甥女——谭庭芝。

  盘算一番,刘全弄清楚了不速之客的身份。这时,蒋徽转身,从袖中取出一张字条、两封信,递给他之后,道:“来前头是有事交待你,险些忘了。我在两间铺子里存了些东西,你去取回来。字条上写着店铺所在何处。信封里是取东西的凭据。”

  刘全立时恭敬地道:“小的记下了。”之前董飞卿也交代了他两件事,要不是谭庭芝不期而至,他早就出门了。

  蒋徽叮嘱一句:“快去快回。”

  刘全称是,出门后,少不得展开字条来看,看清楚之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做到脚步如常。

  蒋徽派他去的,并不是什么铺子,而是去谭府、丁府送信。她分明已料定谭庭芝的到访,并且有所准备。

  这时蒋徽回转身,目光凉凉的,“没别人了,我们就别扯闲篇儿了。你有话直说。”

  谭庭芝态度更为柔和,“我今日前来,是自己的意思,亦是奉双亲之命。”

  “怎么说?”

  “我们会竭尽全力斡旋,帮你回到家族,且会让蒋家恢复到以前殷实的家境。”

  蒋徽失笑,“两年前,能让蒋家弃我如敝屣;今时今日,当然能让我回到蒋家。”

  谭庭芝仍旧很冷静,“不止如此,我们会尽心弥补,你只管开条件。我娘想认你做义女,只盼你答应。”

  蒋徽态度散漫,“听起来,令堂很疼爱你,以前我也很尊敬她。可惜,旧日不可寻。”

  “你也说了,旧日不可寻。”谭庭芝道,“我们这样僵持下去,终归是伤人伤己。把以前的恩怨放下,好么?”

  蒋徽漫不经心地道:“今日之前,我就没提起来过,何来放下一说?”

  谭庭芝斟酌片刻,推心置腹地道:“你我只说眼前的事。

  “这两年,谭家听从你的吩咐,为你做了不少事情。

  “如今你还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只要你肯把那两封信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