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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1 / 2)





  蒋徽没辙,不情愿地把余下的汤饺分给他三个,汤也分给他一半。

  董飞卿喝了一口汤,称赞道:“郭妈妈的厨艺,跟你算是不相上下。”

  蒋徽面色转为柔和,道:“最早就是她手把手教我下厨的。”

  “难怪。”

  用过饭,回到寝室,床铺已经重新铺过,两个人先后歇下。

  他循例把她搂到怀里,分外亲昵的,一下一下的吻着她的唇。

  她的手贴着他下颚,由着他,末了,主动地吻他一下,柔声道:“睡吧,好么?”

  “好。”

  她便枕着他手臂,挪动着身形,找到最合适的位置之后,一臂环着他,阖了眼睑。

  他手势轻柔地拍抚着她,让她慢慢入睡——或许早在她生病那一阵,便养成了这习惯。

  他不会忘记,她那时的羸弱与脆弱。

  她不知道,第一次在他怀里沉睡多时之后的两日,曾有几次,她昏睡时,喃喃地唤“董飞卿”。

  他在那种时刻,总是寻到她的手,握在掌中,再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到怀里,反复拍抚着她,说“蒋徽,我在这儿,安心睡”。

  那等耐心,回想起来,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就在那种时候,他都不认为自己是心疼她。

  也真不是。

  因为,那是她不需要的。

  认识的女孩子之中,有人似是生来就需要别人的呵护疼惜,有人似是生来就要接受大大小小的风雨,快速地变得无所畏惧,亦无所顾忌。

  她属于后者。

  ——他眼中的蒋徽,很多年里,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给他的是这种印象。除此之外,不论经历、应对何事,都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就算在新婚夜,给他最甜美最激荡的经历之余,也保有着那份清醒:既然答应了与他余生同行,便应该没有保留的交付。

  疼痛,那或许是她最不会在乎的感触。

  但他不会因此看轻就此属于彼此这一事实的分量。

  为了这床笫之间的欢愉,他一再地烦她、扰她,但真不能怪他。

  如果注定是寡淡无味,没事,他与她都可以把这事儿放到一边,把精力用在别处。

  但分明不是,分明是之于夫妻情分锦上添花的事儿,他得到过,又失去过,没办法甘心。

  兜兜转转,总算是回到了于他们来讲最美的光景。

  倦意袭来时,他清浅的亲吻落在她眉心。

  .

  翌日上午,董飞卿和蒋徽策马去往西山,看望叶先生。

  蒋家、谭家的风波已过,旁的蹊跷之事无从查起,他们自然要按部就班度日,先着手开建书院的事儿。

  不为此,蒋徽真不会同意来打扰恩师。

  有些人之间的情分,非岁月、距离可以磨灭。她与先生便是如此,回京后不打算看望,正是为着给先生一份平宁。

  但是,董飞卿的打算,能实现先生夙愿,她没可能反对,更没道理不随他来拜见先生。

  每一年的春夏,叶先生都会来西山居住,春日能开阔视野,看到与别处不一样的春日景致,夏日可以观星。

  蒋徽自六七岁起,每年都会随先生过来居住,对这边的情形,自是了然于胸。

  在今日,她心海不复平静,忐忑、不安、喜悦交织。

  到了那所建于半山腰的不大的宅院,蒋徽和董飞卿先后跳下马。

  蒋徽把缰绳交给董飞卿,拾阶而上,告知守门的婆子自己的名字,随后,等在那里。

  门前有绿树,董飞卿把两匹马拴在树上,继而走到她身侧,侧头凝了她一眼,“放心,先生绝不会不见你。”她的忐忑更重,他感觉得出。

  “但愿。”她轻声说。背离家门的事情,先生予以她理解、支持,但是,她与他的婚事……先生能赞同么?

  她记得先生说过,不论怎样的人,若是与飞卿一起过日子,都一定是鸡飞狗跳的情形。也记得先生说,他是当世最出彩的人才之一,但绝对不是任何女子的良人。

  就像先生给她的评价:太过冷静,而且,对己对人,也太过决绝、歹毒。

  “反反复复地想,我都想不出,要怎样的男子,才能真正把你视为瑰宝,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先生当初如是说。

  是啊,她的决绝、歹毒,寻常男子都做不到,面对那样的一个她,怎么可能接受,不是打怵,便是蔑视。

  想到这些,蒋徽不自主地后退一步,随即,一手伸出去,轻轻地握住他背在身后的手的两根手指。她需要一些支撑,才有继续等待的勇气。

  董飞卿站到她身侧,挨着她,握住她的手。

  她是这样的,面对放在心里的至亲至近的人,便难以控制自己,要么像是见到程叔父一般的几欲落泪,要么就像是此刻的紧张兮兮、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