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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1 / 2)





  崔晋庭替她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心疼地连连点头。

  新帝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京中的官员年前被杀了一批,贬了一批,外地调入京中的,是一批又一批。

  崔晋庭的官职也一路高升,没两年就成了枢密院马方平的副手,成了朝中最年轻的二品大员。如今的崔晋庭喜怒不形于色、威严日盛,明明年轻俊美,可是一旦沉下脸色盯着谁,朝臣没有一个不憷他的。

  也有新入京的狂妄之辈想挫挫他的威风,或者踩着他扬名。

  可这位真的很难挑出什么毛病。

  这位枢密院副使大人平日除了当值,就是在家中待着。赴宴也只去至亲好友或者正式的宴席,青楼楚馆从不沾边。洁身自好,根本不像个年轻人。只是偶尔会陪着一位姓贾的神秘好友出京游玩,低调出行。年纪未到二十八,行事却像八十二。

  而他的那位夫人更为为低调,甚少露面。在喧闹纷杂的热闹京城中,几乎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两边都没有亲族扶持,也没有亲族拖累。想咬他一口的人,着实无处下口。

  直到后来,有一位随着刚升任京官的父亲进京的小娘子,对崔晋庭一见钟情,害了相思病。堵住了出门上香的崔夫人,表了一番深情,又劝解崔夫人需大度,然后自荐做二房。惹得崔晋庭大发雷霆,在官家面前弹劾她父亲管教无方。

  有一位吃饱了撑着的御史便嘲笑崔晋庭小题大做,说崔夫人没有容人之量。结果崔晋庭直接脱了官服,就将这位御史揍了个亲娘都不认识。

  当庭行凶揍人,这还从未有过呢。

  有不少御史纷纷站出来指责崔晋庭。只有御史中丞肖蘩易微合着眼,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素来沉稳的崔大人亮了亮拳头,“若我有不是,你们怎么说都没关系。但是敢侮辱我夫人,他就是下场。”

  官家沉下了脸色,将案桌拍得震天响,高声呵斥,“当庭衣冠不整,像个什么样子?”

  陛下,这不是重点啊!不知根底的御史们纷纷傻了眼。

  因为这件事情,官家罚了崔晋庭三个月的俸禄,但是那位吃饱撑着的御史,却被直接撵去了岭南种荔枝。

  开年后,皇后娘娘办亲蚕礼的时候,将崔夫人带在了身边。设宴的时候拉着她坐在自己的次席,用众家命妇都听得见的声量跟她“耳语”,“你这也太懒散了,什么人都敢跑去你面前蹦跶。下次再有这样不守规矩的,你也需好好教导她们一番才是。当年,连阮太师夫人你都敢当面教训。如今也须得把威风重新立起来才是。”

  崔夫人笑眯眯的,依旧好脾气地应下了。

  新贵们这才知道,这位没什么存在感的崔夫人着实不简单。

  可是,宴会过后,那位崔夫人还是静悄悄的。没过多久,听说崔夫人又怀上了。这下莫说崔夫人了,连崔大人也跟着“养胎”,若非上朝,等闲连他的人影也见不着了。

  简直是神隐夫妇。

  第163章 番外五 和露泫浮光

  太上皇禅位之后,便去了行宫颐养天年。

  如今的太子荣和其他皇子们也从东宫迁至此处,由师傅们讲学,闲时陪着太上皇娱乐,为太上皇解闷。

  尧恩也跟着一起去了行宫。

  不过太上皇特地给他安排了其他的师傅,讲述政务。

  尧恩十八岁的时候,太上皇让他去了御史台历练。御史中丞仍然是肖蘩易,但被老头指使得团团转的,仍然是善言嘉。善言嘉见到他时,顿时大喜过望,“庭翰,来得正好,快来帮去我吵架。”

  尧恩一头雾水,善言嘉的那张利嘴吵起架来,连他自己都咬,满朝文武都得避其锋芒,怎的会有人比他更厉害。可出去一看,才明白。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御史台每到下值的时候,便围了一群太学的学生。这些太学生是今年刚入京的愣头青,意气风发,热血澎湃,迫不及待地针砭时事,自封为无官御史台。有几个刺头,在太学之中过过嘴瘾还不算,每每还来上门来挑衅。

  可是善言嘉跟他们说过了两次之后,就明白了他们的斤两。他们不过是耍些偷梁换柱的技巧,强词夺理罢了。吵吧,浪费时间;计较吧,到底是太学的学生,不好做得太过。一群娇宝宝,轻不得重不得。

  而且一旦被他们缠住,那场面不要太难看。

  如今和尧恩来,这位可是当年的童子试头名,肖老的得意门生,想必嘴功不差。拿来挡祸,再合适不过。顺便正好也考核一番,看他是否可以胜任。

  尧恩笑笑。施施然走出去见那帮太学生。“诸位学子,今日各位大人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出身来。不过,中丞大人还是非常期待各位学子的高见。大人说,他今日就给各位一个议题。还请各位返回太学,就这个议题,各抒己见。请各人将自己的陈述与反驳依先后次序记录在长卷上。哦,请务必留下姓名。然后,大人会让御史台各位同僚传阅。在下十分期待各位的不凡见解。”

  有太学生问,“你是谁?”

  尧恩作揖,“在下乃是御史台一小吏,和尧恩。”

  “议题是什么?”

  尧恩笑眯眯地道“空谈误国。”

  迎面一个软巴掌,太学生们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回去了,迫不及待地想通过这场书面辩论给御史台一点颜色看看。顺带让自己的见解一鸣惊人。

  善言嘉见他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十分惊奇,“这么快就吵赢了?”

  尧恩复述了一遍。

  善言嘉心想这小子好手段,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就不怕他们异口同声?”

  尧恩笑了,“自有哗众取宠的人会剑走偏锋。”

  善言嘉摸了摸胡子,“嗯,若是写得精彩,倒也不妨一看。”

  太学生们花了数日的时间,在太学里吵了个天翻地覆,也未能拿出个成品。因为那长卷上都是留了具体姓名的,谁说了什么,到时还不知道要被何人看到。谁也不愿意自己被别人压了一头,失了颜面。那长卷越写越长。话题也从空谈误国歪到了其他地方。

  最后连太学里的师傅都看不下去,这种东西要是流落了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他们太学的师傅水平不行。于是戒尺扬得嗖嗖的,接着月考,考题难度加大了数倍,狠狠地发落了一批不专心读书的轻狂学生。

  后来和尧恩久等不见他们的长卷,便亲自找去了太学。在太学之内,斯斯文文地辩论了一场,驳得一帮太学生面如土色,一战扬名。

  京城里有女儿未嫁的人家陡然发现了御史台这旮旯里居然还藏着一颗货真价实的金玉其外翡翠其中的嫩白菜,简直喜出望外。便是崔晋庭的彪悍名声都挡不住媒婆们势要踏破他家门槛的热情。

  肖蘩易乐得去崔府连喝了几顿大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