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沙城城郊山路,几个捕快在滂沱大雨中朝着前面那个清瘦的背影追了许久,冷雨打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我去,这货也太能跑了吧?老大,咱还追吗?” “咱们快被那家伙溜了一天了,要不……” “不行!”为首的捕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加快脚步朝前追,“他那首打油诗闹得满城风雨,是死是活总得有个交代!” 一群人只能再强打起精神追过去,但还没跑几步,就看着前面那人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跌跌撞撞地向前挪了几步,身子一歪掉下了旁边的山坡。 早就想罢工的小捕快仿佛看到了希望,没半分掩饰地去和捕头求情:“老大您看,这坡也挺陡的,那个穷书生身上拢共捏不出二两肉,摔下去指定是死路一条,要不咱回吧?” 剩下的捕快也跟着附和,捕头握住腰间的佩刀走到山坡边上看了看,再回头环视一圈已经快跑虚脱的弟兄们,觉得那人确实没什么活路可走了,点了点头带着一群人一起离开了这片荒山野岭。 杨无忧在半坡上长出来的歪脖子树上挂了得有半个时辰,等那群人的脚步声远去后以及自己身上的疼痛消散的差不多时才挣扎着爬起来。低头估摸了一下自己到地面的距离,心一横翻身从树上栽了下去。 杨无忧本来只是城里的一个私塾先生,每年教几个固定的学生,偶尔写几幅字去坊间卖掉赚点外快,母亲离世时留给自己的家底也算殷实,日子虽不算大富大贵但年年也有不少盈余。 不过是前阵子听说一恶霸强占民女,害的姑娘在喜轿里走投无路拔下簪子刺穿了自己的喉咙以示反抗,家中花甲双亲和年幼小妹走投无路每日披麻戴孝跪在官府门前想为自家女儿讨个公道。杨无忧实在是看不下去,奋笔疾书写了一首痛斥恶霸为非作歹和官府助纣为虐的打油诗并连夜誊抄上百份,站在城中酒楼最高处,下雪一般纷纷扬扬撒了满场,嘴里还振振有词: “青天白日之下要人性命!双亲手足披麻戴孝竟无处申冤!官府在上反而漠视黑白助纣为虐!世间岂还有对错公道可言!” 三天后官府就派人抄了自己的家,幸亏自己早就收拾好了身家性命打算逃跑,但自己只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实在是躲不过那群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