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初冬的第一场鹅毛大雪悄然而至,明日便是前太子谢微尘的登基大典。 温室殿内温暖如春,谢微尘裹着狐皮大氅闭目斜靠在榻上,左手掌心握着一块腾云四爪蛟龙玉佩。 殿外,积雪被轻轻踩压,发出细微的簌簌声,殿门缓缓开启,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飞雪打着旋儿随人挤入亮如白昼的室内,转瞬即化。 侍卫柏风见谢微尘闭目,似白玉人般的靠在榻上,背上冷汗乍起,三两步冲上前就要去试探谢微尘的鼻息。谢微尘抬手握住柏风的手腕,微微睁开眼,声音低沉而沙哑:“活着,没咽气。” 而后谢微尘抬首看向柏风身后问道:“医者?” 来人揭下白色风帽,露出鹤发童颜和极为普通的面容,“非也。” 人老发则白,肌肤松弛,生斑点,可面前的老者却是面容如玉,露在外面的肌肤不见丝毫褶皱斑点。谢微尘示意柏风扶他正坐以示尊重,“既然不是医者,为何揭下露板上求医的皇榜?” 老者行拱手礼,话语里带着奇异的节奏感:“殿下所得为败血毒症,邪毒内陷,热毒炽盛,高热、寒战、肤生瘀斑,此世已无人可救……” 说到此处,老者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寸长的燃香,又指了指谢微尘掌心的暖玉,“此为通天犀角所制生香,燃之沾衣带,可通鬼神!” 谢微尘起身勾唇轻笑,面目和缓,比殿中的老者更像慈悲的仙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说世间没有人可以救我,想活只能求鬼拜仙。” 话到此处,谢微尘的语气陡然一变,“我谢澜在世二十五载,所经历的生死十双手都数不清。幼无人照拂,长大后父疑臣叛,无冠礼,兄弟姊妹、未来的妻子皆要我性命…这世间的种种苦难我大都经历过,请问那时鬼神在何处?可曾庇佑过我丝毫?”尾字刚落,谢微尘抽出置于榻上的长剑精准的送入老者的心口。 “这登上帝位的每步路我靠的从来都是自己,我谢澜!便是庇护自己的鬼神!”语毕,谢微尘利落的抽出长剑,却不见丝毫血迹。一息后,他没丝毫有惊讶与犹豫,将长剑再次送入老者的心口。 利刃破肉的声音再次响起,老者依然平静的注视着谢微尘,他微微一笑,似青烟般溃然四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