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烈风关外,长溪村,烈日当空。 “不卖,不卖,从哪儿滚来的就爬回哪儿去。” 小女孩的谩骂声打破寂静。 “以后再敢来我家,我就砍掉你们的腿。” 溪鹤干瘦的身体抵着门框,粗糙的小手正挥舞砍柴刀驱赶两个光头男子,明亮的眼中全是厌恶。 “不买不买,这就走,溪家大郎君好大火气啊!”一光头调侃溪安,满脸麻子,颧骨高耸。 “溪郎君舍不得妹妹,不如你跟我们走。”另一光头搭腔,脸上长一大痦子,满眼精光。 溪鹤气极,抄起半片残瓦砸过去,瓦片碎裂在两人脚跟。 两拐子嘻嘻哈哈的离开,走前故意朝屋内大喊:“你家溪月今日能值这些粮食,明日可就未必了”。 待拐子身影消失,躲在一旁的小孩田七窜出来,奶声奶气的说道:“鹤姐儿,你们不要卖月姐儿,月姐走了,就没人陪我玩了。” 溪鹤看着屁股和鼻涕都在风里摇曳,头上只有几根毛的脏娃,没了先前的脾气,摸着田七的头,故意提声喊道:“不会的,只要鹤姐儿在家里一天,月儿就永远不会离开家。” 这话既是安慰田七,也是说给屋子里的阿爹听的。 溪鹤掩门回屋,四四方方的土泥巴堆砌的房子,唯有几丝光线透过狭小的天窗洒在阿娘身上。 溪娘搂着六岁的溪月细语安慰,瞧见气鼓鼓的溪鹤,揽她入怀,低头快速在溪鹤的眼睛上轻轻一吻,无声胜似千言。 溪爹无奈开口:“鹤姐儿,阿爹有错,阿爹也是饿怕了。” 溪鹤不想听托词,她十分气愤:“饿死,也不能做拐子。” “拐子说了,溪月能去个好人家!她是去过好日子的,咱们也有粮食吃。”溪爹辩解。 溪鹤可不听这些场面话,她目光直直地盯着阿爹:“好人家?买漂亮小女孩的好人家?阿爹,我不是小孩了,要是真活不下去,你就把我卖了,我去做奴隶。” 溪娘闻言,泪水止不住得流。 这几月,溪鹤这倔丫头寸步不离地守着妹妹,去茅房都要把溪月栓在手上,但凡有拐子靠近,便抄起砍柴刀与人拼命。 可全家就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