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沪都刚刚下了入秋后的第一场雨。 满街都是被雨水打湿的枯叶,铺了半面的街道,沿途都是拿着扫帚连夜清理街道的人。 夏橙提着白色的塑料口袋慢吞吞走在街上。 从昨天到现在她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连续四个剧组的轮轴转,使得她精疲力尽,走路都仿若在飘。 整个人有气无力的。 她扶着后颈,正想活动一下颈椎,只听后面打完电话的助理中气十足的骂了一句:“安梦沅那个贱人——” “啊,”颈椎传来的疼痛,让夏橙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僵硬的侧过身问:“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你知道那个贱人做了什么吗?她抢了你好不容易试镜得来的角色!经纪人姐姐说她找了一个金主,给公司和导演施压,要求把她换上去,卧槽她爹的!她不知道你这个角色拿得有多不容易吗?”马悦本来还没这么生气,一听到夏橙那毫不知情的声音,顿时就为夏橙委屈了起来:“这可是你除了处女作,至今接到过戏份最多的角色了,她干什么啊……” 尤其是大家还住在一个屋檐下。 安梦沅明明什么都知道,大家都是来自偏僻遥远的小山村和小城镇,拼了命想在这个大城市扎根的人,她却在拥有资本以后,成了她们曾经最不齿的那种人。 夏橙听完以后,只是望着头顶的夜空短暂的沉默了几秒,然后就很平静的这个事实,由衷的感叹道:“啊,我的颈椎。” “现在是你颈椎的事吗?”马悦都快炸了,眼圈红红的挡在她面前,“跟你同一部戏出道的霍起钧,都是影帝了,你还——” 在一些大大小小的的剧里,演一些不痛不痒的角色。 明明她才是那个一出道就凭借银幕处女作,提名金像奖的人,结果这三年下来都快查无此人了。 好不容易拿到一个女二号的角色,结果还被自己人挖墙脚。 这都算什么事。 夏橙偏偏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清冷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与年龄格格不入的沉稳老成,没有一丝情绪的波澜和二十出头该有的朝气。 马悦做了她快半年的助理,至今都没有听她抱怨过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