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京市不同于南方的湿润燥热,这里明朗而炽烈,阳光慷慨。 高而远阔的青色的天翻腾雀跃在视线里。 温言实在看够了英国突如其来的雾沉与绵雨,此刻晒在阳光里,对回国这个突然的决定又庆幸几分。 梧桐染绿她办公桌旁的百叶窗,风一过,光影斑驳,带着些甘甜。 电话那头胆怯而稚嫩的声声认错,与蝉鸣相合,将温言的思绪从电脑上的期刊论文中彻底拉出来。 温言揉了揉太阳穴,温声止住学生的肯求:“下不为例,别到处张扬。” 桌对面的岳琴刷着手机,等温言挂了电话,头也不抬:“温小言,你怎么还是这么心软。这可是京大,全国TOP,这些学生当初废了多大劲儿才挤进来的,自己心里没点数么?连个日常分都要求情,啧啧啧,这要换成我们在国外读博那会儿……” 温言向椅子上一靠,抱着臂笑:“因为你淋过雨,所以要把这些学生的伞都扯烂?” “这学生情况不大一样,家里穷,几次缺勤都是去勤工俭学了,能帮就帮一把。”她拨弄着耳后长发,有几分漫不经心。 事实上,她也不是心软。 只是想到自己刚去英国读本科那会儿,人生地不熟,又怀着温衡,尽管手上有陆知序和外公留给她的钱,但心里缺失的安全感却不是钱能填上的。一分钱掰成两分花,还得为绩点焦头烂额的日子,全赖教授同学友好援助。 推己及人罢了。 温言深吸口气,及腰卷发便浪花似的翻涌起来,一如窗外树梢绿波。 对面的岳琴看愣了,刷微博的手都顿住。 这姑娘简直和夏天一样明艳。 温言的确是极漂亮的。 她的波浪大卷下吊着一对当啷的圆耳环,顺着发丝儿温柔地一晃一晃,张扬却不蛮横,一双杏眼略略弯着,便盛满了泰晤士河的波光。 工作时温言不爱笑,便显得沉稳干练一些,举手投足都是利落,整个人瞧起来既御且飒,带着一丝这些年往返伦敦,被英伦雨浸润出来的贵气。 岳琴凝着她半晌,叹了句:“温小言,你这张脸到底怎么长出来的啊?啊?同样是读博,你看看灰头土脸的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