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158章 因恨生爱

第158章 因恨生爱

第158章 因恨生爱

行走在北京城的街道上,纵然是这帮天潢贵胄们个个心里不安,却还是被震撼的无法言喻。

长安城就算得上恢弘了,但是,被分割成108个彷市之后,略微显得呆板,而北京城则是横平竖直的棋盘街道,每条街都足足可以供十架马车并行,街道两侧的建筑是统一的式样,越发把这个城市衬托的大气雍容。

络绎不绝的马车在街道上来来往往,车上满当当的都是各类矿石或者铁锭等原材料,还有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车从东城拉着神秘的东西匆匆经过。

各家留在北京的人小声的解释着,这条街叫长安大道,两侧都是官府衙门,皇家离宫就在大道中心位置,正在如火如荼的建造当中。

那些运着原材料的马车,都是去兵工厂的,包的严严实实的是铸造成功的武器,要运到皇宫内的军火库统一封存。

很快就到了正在建造中的皇宫,宫门口有一条两丈宽的河流,一条汉白玉的石桥连在长安大道跟皇宫大门,桥上镌刻着三个字《金水桥》。

朱红色的高大门楼连着朱红色的宫墙,两扇大门上上下九排脸盘大的铜钉,最上方悬挂的匾额还是空白,很显然等待皇帝亲自书写。

高高的城楼上竖着三面大旗,正中间一面上绣着栲栳大的《唐》字,是明黄底黑字,左一面略微小一点,是朱红底黑字《幽》,右一面跟左面规格一样,颜色一样,上面却绣着《蓝田》两个字,这就是大唐国旗跟幽王和蓝田郡主的旗帜了。

城楼正中很大的空场,是预备皇帝登高亲民用的,比长安城的五凤楼不差分毫。

李承乾站在金水桥上,看着巍峨的皇城,忽然间崩溃的大哭起来,哀伤和心痛压抑到现在,在看到程小七究竟做了什么之后彻底爆发了,堂堂太子哭的如同月子娃一般。

“小七,为兄明白你的苦心了!”李承乾痛彻心扉,在心里暗暗说道:“怪不得你让为兄走出长安,来你这里走走看看,看到了这里,为兄才明白,天下之大,并非只有长安城里,父皇那个宝座才是毕生追求的目标,可惜,为兄明白了,你却再也无法看到了啊……”

候怜儿看着痛哭失声的丈夫,再看看金碧辉煌的城楼,胸口涌动着复杂的情绪。对于程小七,她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嫉妒?羡慕?吃醋?这些情绪貌似都有,又貌似全然没道理,她自己也明白,这些情绪存在与否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她距离程小七的距离太远太远了,远到对程小七的羡慕嫉妒恨,统统达不到丝毫作用。

李泰走出自己的船舱到现在,一直都保持着阴郁沉默的情绪,但是在李承乾崩溃的时候,他也崩溃了,他双手死死抓住金水桥上雕刻的小狮子,胸口的郁闷活活憋杀了他,终于,忍耐不住仰天大呼:“为什么!”

是啊,老天为何捉弄他?他并不想那个女子死去,他只是太想要得到她了而已,眼看着她在船上洒脱自如指点江山的时候,那起因并不光明的爱已经不知不觉间深.入骨髓,让凉薄的李泰生平第一次,难以自拔的爱上了程小七!

船还没有抵达洛阳,李泰就传信洛阳的亲信,让他们找到珺柔,并且跟珺柔达成了合作意向,进入洛阳城当晚,李泰就秘密会见珺柔,还跟珺柔一起,在黑暗中目睹了李恪带着小七逛街的一幕。

李泰看着程小七在李恪身边,完全没了神女般的高贵气度,彻底变成了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吃着李恪喂的栗子,天真娇憨的让人迷醉。

这一刻,陪在李泰身边的珺柔那倾国倾城的容貌黯然失色,如同没有生命的绢花一般虚假,哪里有那巧笑嫣然的女子半点鲜活活的灵动,嫉妒如同噬心蛊一般,把李泰最后一点良知也吞噬掉了。

珺柔的眼睛里,同样燃烧着嫉妒的火焰,她自小跟李恪一同长大,从没有从这个冰块一般的表哥身上,获得过半点类似的情意,他即便是接受她跟在身边伺候,也总是如同看物件一般看待她,六年前那场为她情深拒婚的场面,不过是罗刹婆愤恨失控,在杨妃的身上下了无影毒,用杨妃性命做要挟,逼迫他做出来的而已。

而现在,同样是这个男人,却对这个貌不惊人的毛丫头如此柔情似水,双手不沾阳春水的殿下,居然仆役一般剥栗子,还细细的吹凉了才喂进那女子的嘴里,看那女子的时候,眼睛里的情意能让珺柔甘心溺死在里面,那女子却就那样坦然接受。

两个爱着那对夫妻的男女迅速达成共识,寻常法子是无法离间这对挚爱夫妻的,李泰接过珺柔给他的无影毒药,约定好第二天午时珺柔出面,就分开了。

第二天,李泰鼓动在院子里看雪的候怜儿去找程小七玩,在大家一起在后园烧烤的时候,他很轻易的就把毒药下在了小七身上。

无影毒有个征兆,就是中毒的人半个时辰内,额头上会出现不太明显的红斑。

珺柔露面,沙罗当然暗中阻拦,却被告知王妃已经中了毒,若是李恪不出面见她,她就不给解药。

沙罗禀告李恪之后,李恪母亲中过此毒,他当然明白这种症状,看着跟候怜儿开心抢肉串的小七额头上若隐若现的红霞,心瞬间沉到谷底,立刻去见珺柔,却被珺柔再次要挟,逼他当众应允娶她为侧妃,才肯拿出解药。

当时的李恪恨不得把这毒妇千刀万剐来解恨,万没想到自己英雄一世,两次栽在这女人手里,被她用同一种毒药,下在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身上。

可是,小七的性命何等重要,李恪即便明白答应了珺柔的要求,对宁为玉碎的小七来讲,伤害之大跟毒药相比,也难说孰轻孰重,却还是不敢冒险,选择了妥协。

结果,程小七却出乎意料的答应了他纳妾,然后就是小七决然离开,李恪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飞马追去,却被小七误会他是示威,并当场跟他割袍断情。

眼睁睁看着那艘载着爱妻的船缓缓驶离,那一刻,李恪差一点活生生痛死过去,若不是想着那毒药能持续一个月,小七走了,他才可以放开手脚对付珺柔,他哪里会就那样放小七心碎着离开。

李泰对这种场面乐见其成,做出愤慨怂恿李承乾丢下李恪母子,随后追随小七的船只赶赴北京,打定主意到了北京就趁人不备悄悄给小七解了毒,然后趁她对李恪心灰意冷赶紧出手,哪怕是卑微到泥土里,也要把小七追到手。

纵然她已非完璧那又如何?这样的女子,值得他李泰不顾一切去拥有。

李泰决定了,他的王妃会跟杜柔玉一样悄悄死去,他的诸多姬妾也会同样被遣散,李恪能为程小七做的一切,他李泰统统能做到,他认为有了小七,那些女子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一点都不为难。

可是,阴差阳错,小七居然没有熬到一个月就这样去了!

那么,贴身装在胸口的解药还有何用?

李泰恨不得把天捅一个窟窿,问问老天为何那般残忍,把他的挚爱就这样仓促的收了去,还是死在他的手里!

城楼上,一个戴着连帽头蓬的人默默地看着下面桥上疯狂失态的两个人,带着惊疑喃喃说道:“奇怪,难道不是李泰?他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吗,为何痛苦成这个样子?”

搀扶着她的婢女说道:“不一样!太子跟魏王的情绪不太一样!”

“如何不一样?”

婢女叹息一声说道:“唉,小娘子,您可真是当局者迷,太子殿下是货真价实的痛惜痛苦,魏王殿下则是懊悔和自责,我不信您看不出来。”

带帽兜的人一愣:“阿九,你说的不错,李泰的确是在自责,只是,仅仅自责不会让他如此痛不欲生,这又是为何?”

阿九无奈的说道:“这不是明知故问嘛,魏王殿下也深深爱上您了呗!真是的,世上女子那么多,李家兄弟怎么都跟您杠上了!我只可怜我那傻主子啊,此刻他还不知道抹了脖子没有。小娘子您的心可真狠。”

不错,带帽兜的女子正是程小七,她被阿九抢白一顿并没有生气,淡漠的说道:“他既无情我便休,我既然已经发誓不给他通风报信,现在跟我发什么脾气。”

阿九跺着脚说道:“我不通风报信还不是您逼的,你以为我想啊!”

程小七说道:“行了,时辰不早了,赶紧上路,晚一点被李家兄弟缠上就麻烦了,争取晚上到达下一站。”

主仆二人急匆匆下了城楼,皇城另一面有几辆马车正在等候,上了马车,顺着皇城内朝北而去,顺着北城门出了城,一路疾驰朝着蓝田郡走去。

堪堪行走到桑干河畔,几辆马车停在河边,一个穿着狐裘的少年站在河边,胖乎乎的唇红齿白,看到这一行马车,他忽然飞窜到路中间,吓得车夫赶紧勒住马车喝到:“你这少年不要命了吗?”

那少年却深深施礼,冲着车内叫道:“小七姐姐,小弟稚奴等待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