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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1 / 2)





  有人的语气很恶劣:没有董探花、蒋先生全力帮衬叶山长,就没有这个书院,看他们两个不顺眼的人,莫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快些滚!要是知道你是谁,定要打你个鼻青脸肿!

  有人把听闻到的不少消息详略得当地写出来,理智又耐心地为董飞卿和蒋徽辩解。

  有人则说,来书院就是冲着董探花和蒋先生的才名,满心巴望着他们亲自讲课呢,你这样胡说八道一通,把他们气得甩手不干了可怎么办?尤其董探花,连官职都能说辞就辞,哪儿就那么稀罕这个堂长的位子?你自求多福吧,哪日惹得他有了火气,看他怎么收拾你。

  看到这儿,蒋徽轻笑出声。

  “我总算不用生闷气了。”朱玉笑道,“今日下午偷空写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刚送到门房。早知如此,就不用忙活大半天了。”

  蒋徽叮嘱道:“你没事别掺和这些,看看热闹就好,平日踏踏实实学些东西。”

  “我记下了。”朱玉欠一欠身,“先走一步。”

  蒋徽说好,耐心地把手边的纸张逐一放回信封,再照先前的次序放回信匣子。

  董飞卿寻过来,进门就轻笑道:“闲的你。看这些做什么?”

  一听就知道,他是压根儿没放在心上。蒋徽笑道:“总该看看的,要是赞成我们离开书院的人多,叶先生就该上火了。”

  “这年月,居然有没吃饱就骂厨子的人。”他微微扬了扬眉,“怎么想的呢?”

  两名小厮闻言都无声地笑开来。

  蒋徽笑道:“我也想不通。”

  董飞卿取过她的书箱,“回家。”

  “嗯。”

  回到家里,刘全迎上来,道:“夫人,梨云班的班主宋老板过来一阵子了,说有事跟您商量。这会儿在倒座房的堂屋等着呢。”停一停,又对董飞卿道,“唐大公子来了,此刻在厅堂喝茶。”

  蒋徽对董飞卿道:“你去里面跟哥哥说话。”

  董飞卿说好,继而睨了刘全一眼,“到底谁是一家之主?你心里怎么想的?”这厮这一阵实在是不像话:他们回到家里,不论是请安还是通禀事情,都把蒋徽放在他前头。

  刘全只是赔着笑,心里是想,夫人固然也有不着调的时候,比起您来到底是小巫见大巫。谁当家?夫人当家不就挺好的?

  蒋徽权当没看到这一幕,忍着笑,走进外院倒座房的堂屋。

  梨云班的班主宋云桥,二十来岁的时候就成了须生、武生中的名角儿,胞弟宋远桥则是反串青衣、花旦早早成名。十多年前,兄弟两个组建了梨云班,近几年,一直是京城里炙手可热、最受追捧的戏班子,又出了几个年纪不等的名角儿。

  蒋徽与梨云班的渊源,始于她写的《风华令》的话本子。

  当时宋云桥、宋远桥一起找到她,诚心诚意地商量把话本子编成戏的事儿,允诺的银钱不少。

  一番商议之后,蒋徽只是做样子收了五十两银子,唯一的条件,是他们要完全按照话本子改编,不能由着性子编排里面的人物——具体如何改编,她不想亲力亲为。

  兄弟两个满口应下,后来也从未食言。那一出风华令,使得梨云班又捧出了两个年纪很小的角儿——两个孩子在戏台上的戏份是《风华令》中两个人物的年幼、年少时期。

  私底下,蒋徽从没在戏园子或别处看过《风华令》——就是不想看,也是清楚,那一出戏背后的真意,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但是,她算是宋云桥的戏迷,对他的唱念做打,真是怎么听怎么看,都很合心意。

  蒋徽走进堂屋,坐在客座的宋云桥立时站起身来,行礼道:“董夫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承蒙宋老板挂念,一切都好。”蒋徽笑着还礼。

  落座后,宋云桥开门见山,“此次过来,是想问问夫人,眼下手里有没有话本子。”

  她倒是正在写,但到底能不能如愿写完且写好,真说不准。蒋徽照实说了。

  宋云桥面露喜色,“这两年,戏班子到何处,都少不得唱整出《风华令》,别的戏,人们点的大多是一折两折的武戏,或是青衣须生武生的一段唱腔——到了这情形,糊口是不在话下,可戏班子里的人,日复一日地重复那些唱腔桥段,慢慢地就有些累了——便是珍馐美味,餐餐如此的话,也会腻烦,您说是不是?”

  蒋徽笑道:“瞧您这话说的,会写话本子的又不止我一个,写的很好的也比比皆是。”

  宋云桥就笑了,“可是,有的话本子是什么剧种都能编成台上的戏,有的就不行了,实在是不适合北方曲目。”

  蒋徽也不与他矜持,“眼下正在写的话本子,写好之后,只要你们觉得还成,只管拿去,条件与上一次相同。”

  “这是一定的。”宋云桥道,“至于给不给您好处,我们到时候再商量——毕竟,别的戏班子是不管您同不同意就把《风华令》改变成戏了,往后要是也来找您讨要话本子,并开出令人咋舌的价钱——我们白拿东西,总是不妥,心里就过意不去。”

  蒋徽莞尔,“这些好说,到时候再商量。”

  如此,事情说定了,宋云桥便没再逗留,又寒暄几句,道辞离开。

  蒋徽脚步轻快地回往内院。她是想,修衡哥来了,一定带着元宵。

  说起来,修衡哥与薇珑,这个月的二十六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她和董飞卿不会前去道贺,贺礼却一定要精心准备。

  送什么好呢?

  遐思间,她走进厅堂。

  果然,元宵跟来了,而且一见到她,就摇着蓬松的尾巴颠儿颠儿地跑到她近前,亲昵地用头拱着她的手。

  “诶呀,我们元宵来啦?”蒋徽立时笑靥如花,俯身摸了摸它的头,才与唐修衡见礼。

  唐修衡笑道:“这小东西跟你倒是真投缘。”

  蒋徽顺势商量他:“那就放我们这儿吧?”

  “想得美。”唐修衡道,“我拉扯大的,凭什么便宜了你们?”

  “……”蒋徽对他扁了扁嘴,“说的跟真的似的。不过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时不时带元宵过来串门儿就行。”

  “这容易。”唐修衡笑道,“年前应该都不怎么忙,我得空就带它过来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