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乘船回去，赵飞扬就一言不发。

老刀寻思这是哪里不对吧，可是他没敢问，悄悄地他就找个话头跟金娜拉说。

归程中整条船沉重无比，速度非常慢，那些水手还时不时的钓鱼，钓到大鱼就直接扔在甲板上，过不了多久就会冻上。

金娜拉小心的在冻鱼中走过，走到船头。

那里本来是寒蜃待的地方。

“飞扬，你有心事吗？”

赵飞扬自然不会跟她说出自己担心什么。

普安想要夺回部落被抓走了成年男女，是想重塑威望，和因纽特人抗衡。

老刀则可能是别有用心。

本来仗着自己已经筑基，普天之下难寻对手，赵飞扬还是想趁着长夜来临之前，去找找这个“阿斯加德”的维京人的天堂乐园。

然而现在看来，那里太危险。

要是寒蜃都是阿斯加德的实验室做出来的，保不齐就有一大堆。

另外在维京人的记忆里，阿斯加德拥有数量不明的祭祀，都是魔法师，像魔导炮之类的东西不可能只有一种。

大口径的魔导炮运用其他晶石，很可能会产生威力巨大的攻击，对赵飞扬还是有一定威胁的。

赵飞扬就是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去，还是回去处理自己的事务，那样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去阿斯加德。

“甲板上冷，你还是回去钻被子里吧。”

赵飞扬揉揉她的小脑袋。

出来之后，金娜拉几乎就没怎么打扮，反而整天涂着鲸油，脸上黏黏的，在金娜拉看来一点也不漂亮。

不过赵飞扬觉得她这样的素颜就是到了国内也是女神，只不过年岁还小而已。

金娜拉撅撅嘴：“成天板着脸，我又不是小孩子。”

赵飞扬只好缩回手。

“飞扬，你是不是要回去，又放不下因纽特人啊？”

赵飞扬点点头。

金娜拉脚下踢踢一条冻的滚圆的大鱼：“他们几千年一直就在啊，就像我们新金，也是传承了好几百年，一直就那样生活着。”

赵飞扬心说新金已经没了，因纽特人在白熊国也不多。

“我有时候想啊，要是我变成鱼，会不会被鲸鱼吃掉或者被海豹吃掉呢？后来想想，我还真是条小鱼，遇到大鲸鱼就是我的命，海里几亿几百亿的鱼都是这样的，遇不到活到死掉，遇到了也就是死掉。”

赵飞扬心头大震，是啊，我能改变什么呢？

“我能遇到你，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因纽特人要不没有你在，上次就可能被灭族，所以你做的够多的，你不是还救了很多矿工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已经有了新生，这世上人是救不完的。”

金娜拉说这话的时候，一阵伤感，想来是想起当时就在咫尺却无能为力的姐姐金顺姬。

“我曾经在想要是你早来几分钟，说不定就把姐姐也救了，再早来半个时辰，说不定就把小叶子、齐市哈哈他们也解救了，可是这就是命，我后来想通了，我应该为自己活着而感谢上苍，感谢你。”

金娜拉牵着赵飞扬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脸蛋上：“我就是你救了的鱼，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出现，你也是人，不可能救走所有的鱼，这事其他的鱼的命。”

金娜拉突然放手：“因纽特人几千几百年就是这样活着，他们有他们的生存方式，我不属于这里，我想跟你走，要是你不要我了，我就重新回到海里做我的鱼，被鲸吃掉还是自己死掉，那就是我的命。”

赵飞扬搂着金娜拉，此时也想通了，救得了因纽特人一次，不见得守护他们一生，这不是他该背负的责任。

还有很多人在等着自己回去。

不能太任性！

满载而归的鲸骨船回到营地，引来因纽特人的狂欢。

从来没有这样多的渔获，今年冬天因纽特人可以过个肥年。

不过阿奇和普安、皮杜、老刀等人很快聚到一起。

老刀第一句话就是：“赵哥要走了。”

皮杜大叫：“这不行啊，万一……”

普安蹲在那里不说话，阿奇也是紧皱着眉头，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马上就要到长夜里，日头越来越短，维京人应该不会在长夜出来。”

老刀点点头：“温度太低，而且他们没有远程联系设备，我们干掉那些家伙的消息还没有走漏，其实我们有两条路可走。”

其他三个人都看着他。

“赵飞扬不可能待在这里，我怀疑他已经恢复记忆，他迟早要走的，再者他留下来也是害了他，维京人可不是十几个人，恐怕有上万，还有魔导炮魔法船……”

老刀点了一支烟：“我们要么迁徙，要么解散。”

迁徙？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