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一个人畜无害的俊俏少年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了超凡的力量，哪怕知道少年性格不错，他们却无法控制心头生出的敬畏与恐惧，敬畏的是圣子的能力，恐惧的是未知，谁知道哪天圣子震怒，会不会杀了他们。

然而，戮存的脑回路却和巫医们明显不同，在巫医们提心吊胆地看着景衣的时候，戮存却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胡萝卜吃了个干净，郑重其事道：“圣子，如果您真能让塔戈族人吃饱穿暖，从今往后，戮存愿意当您一个人的勇士。”

景衣摆手道：“勇士就不必了，你先带我去四处转一转吧。”她要看看哪里适合耕种。

景衣不可能用自己玉坠空间里种出来的果蔬养着塔戈族人，况且她一个人也养不活上千人。如果不是因为那条银蛇，她才懒得帮塔戈人，相反，她还想着直接去给商祁寒出谋划策，灭了塔戈部落了事。

可是那条银蛇到底是守护了这个部落上百年，如果冰烽郡的军队真的打过来，银蛇当场就能疯狂，虽然它现在出不来，可景衣也杀不死它，等它出来，必定会在世俗界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到时候天下间岂不乱套。

景衣骑着马，和戮存在部落附近转了转。

景衣问：“如果图腾蛇的雕塑不见了，你们愿意迁徙到别处吗？”

“圣子想做什么？”寒风中，戮存转头望向她：“部落族人习惯了这种生活，一天不骑马就浑身不自在，不过……十五里外有一座山，山上有猎物，也能耕种，曾经我想劝说族人迁过去，可他们不肯。他们要守着图腾，不过……既然圣子有些超乎寻常的神通，自然也就有办法让大家改变主意，对吧？”

十五里地往返时间不短，景衣只得放弃前去探路的想法，她转头看向戮存：“看得出你是真心实意为族人们着想，你是一个好的少族长。”

“多谢圣子夸奖。”

“如果你不信图腾蛇，也不叫我圣子的话，我会觉得你是个聪明人。”

戮存道：“圣子说笑了，哪怕我再怎么勇敢，也不敢和整个部落去作对，对大家来说，背叛图腾就是背叛生命。”

景衣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我们回去吧，既然你说十五里外的山不错，我也就不去看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戮存调转马头，跟在了景衣身后。

第二天一早，戮存很快就明白了景衣昨天和他说那些话的含义。

因为祭坛上的银蛇雕塑破碎了一地，曾经刀枪不入的蛇鳞，也脆弱地摔在地上，碎裂成好几小块。

雕塑被毁，无异于晴天霹雳。

“难道是天要灭亡塔戈？”戮兴年如遭雷击，好似碎裂的不是雕塑，而是他的心。

他猛然回神道：“圣子呢！”

好在景衣没有玩失踪，她的出现让众人都有了主心骨。

“看来又要扮演一次神棍了。”景衣心里暗道了一声罪过，然后从容走上祭坛，煞有其事地对塔戈人说图腾蛇想搬去十五里外的山上去住，因此雕塑才会碎裂。

当然，光这么说是不顶用的，景衣少不得忽悠了众人一番。

塔戈部落真正主事的是族长和巫医，昨天巫医们都吃过景衣变出来的蔬菜，其味道之鲜美，简直让人上瘾，景衣说什么，他们自然也就信什么，当然，最主要是因为景衣说的话云里雾里，把他们绕晕了。再者，除了听从景衣的话，他们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迁徙的事就由戮存负责。”景衣不想让戮存再跟着她，干脆给他安排点事做。

反正塔戈部落今年又抢了粮食，足够他们支撑一个月。

安排完这件事后，景衣带着笙儿，回了冰烽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