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记冷光，看得顾晨心如刀割。

从前的江心，纵使愤怒至极，那亮丽的眸子也永远是清澈而灵动的，看不到杂质，也看不出怨念。

就像穆丹丹所说，这女人没心没肺惯了，哪里会真正去记仇。

可现在，不光是那眸子里稍纵即逝的凶厉阴冷，整个人更是散发出复仇归来的强烈火焰。

恨之入骨，杀人诛心。

叶泽西带给她的伤痛，远不止家破人亡。

“薇薇。”

他叫了一声，拳头不知不觉中紧握。

纵使江心为复仇而狂，他也誓死追随。

心中千言万语哽咽在喉，却最终只吐出一句誓言：“如果我们能帮到的，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心心，你记住，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当然。你们都是我失而复得的朋友。”

乔景薇不假思索地点头，同时报以微笑，让两人安心。

穆丹丹鼻子一酸，侧身抹泪。

转身，却是嬉笑着举杯，“既然是重逢，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今后，不管有什么，我们都一起走下去。”

“没错，干杯！”

雀舞之舌早已见底，穆丹丹嚷嚷着还要开酒，乔景薇按住了顾晨，轻摇头示意，“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不行，薇薇，今天你得留下陪我。”

穆丹丹含糊叫着，瞬间抓住了乔景薇，可话还没说完，一头栽在了桌上。

顾晨推开了穆丹丹，“别理她，我陪你透透气。”

“好。”

阳台上，乔景薇深吸一口气，望着她无比熟悉的城市，深感庆幸。

“薇薇。”

顾晨喉结动了动。

乔景薇回头看他，有风吹过，发丝散乱，顾晨下意识伸过手替她整理，却被乔景薇躲过。

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尴尬而冷落。

乔景薇挤出一丝笑容，尽量缓和气氛，“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习惯照顾我。”

“是啊，都已经习惯了。”

顾晨双手插进了兜，僵硬的面色泛着柔和，陪她一起眺望远方。

不远处除了残霞散尽，一圈圈黄晕在天边散开外，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暗淡之中。

这一切，恍然若梦。

谁也没有再开口。许久后，乔景薇看了眼时间，无奈一笑，“顾晨，我该回去了。”

她刚走两步，顾晨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足足高她半个头的脑袋靠在了肩头，声音沉重而沙哑，“薇薇，我真的好想你。”

“怎么，还要我哄哄你。这我可不会，从小到大，我除了会欺负你以外，啥时候哄过你。”

她故意曲解了顾晨的意思，强行从他怀中钻出来，随即笑道：“顾晨，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我不会再欺负你。

我也……

不再需要你保护了。

顾晨并没顺着她的话，结束话题，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她，原本醉酒的眸子此刻出奇的冷静。

“上一世我错过太多，有些话，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说出口……我想，这一世我应该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