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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naked human-纯真限定-」(1 / 2)



于是他启程拯救了世界。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咦,这样就结束了?没错,茜,对我而言,那个人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就算是我,也有选择想参与谁的故事的权利。



要跟那么危险的故事扯上关系,对身为淑女的我实在无能为力呀。



像我这样的小丑在故事的尾声之中,只要有一个就足够了。



是的,以小丑为主角的嬉闹喜剧到此就结束了。



所以让我们目送他离去就好。



……听好,茜,想变幸福的话,就别跟那种人交朋友喔。



在我眼里,他正可说是「不幸者」的最佳典范呢。



跟在倒霉的家伙身逢,就会被卷入危险中,所以一定要保持距离,以策安全呀。



说得更白一点,你要好好锻链看男人的眼光喔,像我一样!(竖起拇指)



……你说什么?从小看爸爸跟哥哥跟洁长大,所以觉得那家伙不错了?



……呣呣呣,算了,即使是那种家伙,身边好歹也算有点朋友。



嗯,是真的。



那么,虽然还在下雨,我看还是悠哉地去买点东西好了,好了好了。



上回一下子下了种种决心,一下子曲折离奇,一下子又碰上人生的悲欢离合,结果却彷佛「总之一切都没发生过!」似地,轻而易举和小麻重逢了。或者说,成功从该死的「那家伙」手中套回小麻,反倒令我感到很没劲。该怎么办嘛,这省略过头的唐突发展。人生事事顺利过头,反而会让人对明日运势感到有些不安呢。别看我这样,我很容易被晨间新闻没凭没据的星座占卜单元影响心情。事情进展快速到彷佛被腰斩的漫画,就算是我也会不安啊。



小麻双眼紧闭地在睡觉。但她的睡眠与沉稳安眠相差甚远,而是给人一种靠着睡觉来保护自己的印象。我犹豫了一会儿是否要叫醒她,最后决定背走她。我判断还是尽早离开这间公寓比较好。要不了多久,「那家伙」恐怕就会回来了。我不想增添麻烦,于是想尽快离开房间。



但是,在玄关穿鞋子的时候我想起一件事,又哒哒哒跑回房间。



「还是先帮小麻准备一下换洗衣物好了。」



空手出门的话,我得去买女生的衣物,这样不太好。虽然说,如果要我帮女朋友买袜子、内衣内裤之类的,我也能够毫不忌讳地、喜孜孜地细心挑选,拿在手中翻看,向店员小姐说「请帮我结帐」。倒不如说我很想这么做一次看看。但是不懂内情的世人,恐怕会对我的行为有所误解,以为我是为了情慜才这么做,而非是出自于爱情。明明这种行为不该被冤枉,而该被拍手喝采耶,真遗憾



将寝室衣柜里几件小麻的衣物塞进包包里,并随手抓了几件内衣裤与袜子一起丢进去。刚才先让小麻躺回床上,完全没有醒来的徵候。



我的脑中现在正想像着等她醒来后要跟她聊些什么,兴奋得鼻孔扩张。虽然没照镜子确认,我想应该没错。准备好行李后,我又再次背起小麻。不能小看睡死的人的重量,光要背起就花了我不少力气,所幸没有跌倒。



粗鲁地套上鞋子,脚踵直接踩在鞋跟上,并把小麻的鞋子塞入口袋,这次确实走出了房间,来到走廊。我一边不断思考碰上邻居的话该怎么打招呼,搭上电梯。顺便大略考虑了一下,万一在电梯里或大厅刚好碰到要上楼的「那家伙」时的应付手段。



「至少要当小麻的肉盾……唔,这种姿势必然是如此吗?」



怎么想都觉得未来一点也不开朗啊,于是我放弃想像,按了电梯按钮。电梯发出声响,在重力作用下晃动起来,紧贴着电梯墙壁的侧头部也跟着一起震荡。



搭电梯时,总觉得脑子深处有个核心或棒状物在振动,令我臼齿发麻。不知为何,我还满喜欢电梯这种抗拒重力的感觉。虽然在这么小的公寓里,只能享受一下下就结束了。走上大厅。可能因为背着小麻,脚步声很沉重。不响亮而是轰隆矗隆,有如岩石滚动。不过若是开心地将这个感想说出口,应该会被勒脖子呢。小麻好轻喔~跟病毒一样轻~脖子又要被勒了~



来到马路,转头观察左右,思考该往哪里走。总觉得这一步很重要。小小的决定也可能彻厩颠覆未来的人生。迄今的人生痛切地告诉我这个道理。搞不好这是我唯一学到的道理。因为伴随着痛楚,理解更是深刻。



「……那么,接着……」



抬头望着快下雨的阴暗天空,打定主意。



总之得在事情完全结束前,离开「那家伙」可能会出现的场所。



但再怎么努力,终究无法避免与「那家伙」的对决吧。



我与「那家伙」之间,有着近乎安藤与犬养(注:出自伊坂幸太郎原着,大须贺惠作昼的漫画《魔王JUVENILE REMIX》)的宿缘……嗯,大概是吧。



那并非可爱,并非温柔,并非尊贵,也不是高洁的东西。



而像是秒针每天必定会一秒、两秒地显示同一时刻一般。



是一种任何人的人生当中,必定会发生一两次的、与彼此意志无关的冲突。



「世界很不可思议。」



一边在意干渴的喉咙,一边叨叨絮絮地嘟囔。觉得周遭充斥着不可思议的事物,时常令我感到恐惧。我不知道桌上电话的原理,也无法说明开着车灯,在马路上奔驰的汽车为何能移动得如此迅速。老觉得值被给予「如何利用」资讯的我们,像是「被人利用着」。



我什么也不知道,但还是活在世上。



但是,我却懂得什么是幸福,这是为什么呢?



到了日期更迭的时刻,下起雨来。由商务旅馆窗户看见的夜景里逐渐充满声音,仿佛在倾盆而下的大雨之中水位不断飘涨似地,声音排山倒海而来。但这街景看来多么黑暗啊。



到了夜晚,却不见照明的街景,难以相信这里位于车站前。但遗憾地,这里的确是车站前,可见这个地方真的很乡下。受到离奇杀人事件的影响,最近夜间在外行动的人、骑脚踏车的人一口气减少许多——我有这种感觉。我拉上窗帘。



「旅馆啊……令人有点怀念,但又好像最近的回忆。」



发现心中涌现类似感伤的情绪,我对它露出讨人厌的讽刺微笑。



点亮床头灯,此时小麻总算醒了。这孩子也是十分不可思议啊。小麻揉揉眼,伸展了弯曲的膝盖两、三次,脚跟在床垫上唰唰滑动,此时,她总算转头望着我。



被她凝望着,我多少松了口气。



「嗨,小麻。」



「阿道?」



我轻轻向她挥手。睡眼惺忪的小麻「唔呣~」伸了伸懒腰,左右滚动起来。喂喂,你要滚到哪里去啊?一下子差点撞上墙壁,一下子又差点滚落地上。「喝啊~」用公主抱的方式将她抱起,一举防止两大灾难发生。「呣呼呼。」小麻怪异地笑了。



「这个阿道真能干。」



「能得到小麻大人的赞赏,小的深感光荣。那么,您的心情遗好吗?」



「超级~好唷~」



小麻的手臂绕过我的脖子,用力勾缠。「哇,等等!」我摇摇晃晃后退了几步。重心一口气转移,腰骨弯折,差点「呜叽——!」地大叫,但硬忍了下来,翻转身体,由背后朝床倒下。背部与床之间发出较轻盈的「澎」的声音,掀起了一阵风,但我身体感受的冲击绝不是「澎」地一声所能形容。



「咩嘎嘎——」



首先,小麻泰山压顶地以包含大腿的飞膝攻击袭向我,接着被手臂缠绕的脖子「喀啦」地感受到骨头与骨头相碰撞的痛楚,最后是亲吻降临到脸颊上。啊,最后的还不错。



「呣咿~咿~」



「喂喂,别吸啊。」



从旁看来是一副和乐景象,但我似乎听见了皮肤和缓地发出了噗吱噗吱被撕裂的声音。脸颊究竟被多强大的力气所吸吮呢?我开始有点担心,但能够看到小麻就在眼前幸福地啾啾吸着的表请,决定不去管这件事。此时,原本笑得眯上眼的小麻突然睁开眼睛,似乎发现周遭环境不大相同。啾啵一声,嘴唇离开我的脸颊,左顾右盼地观察房间的装潢。



「唔喔——这里是哪里啊——」



「旅馆。因为发生了点状况,这一阵子没办法回公寓了,应该没关系吧?」



「只要有阿道在,不管哪儿都是小麻公寓!」



哈哈哈,她在讲啥鬼话啊,但我还是「对啊对啊」地认同了喔,真不可思议。



停止左右观望的小麻接着又歪着头,由右侧凝望我。



「怎么了?」



「嗯,没事……」



「……的啦~」由压在我身上的状态下飞扑过来。叭呜叭呜,咕嘿,咕嘿嘿~



虽然膝盖时不时陷进肚子,痛得整个世界像是要翻转过来,但我精神还很好喔。



床很软,小麻也在身边。



最近身体状况糟透了,但今天应该能睡得很香甜吧。



「跟小麻在一起——在一起——」



……只不过,恐怕要等到睡得饱饱,精神超好的小麻玩累了以后吧。



翌日,我在中午前醒来,趁着小麻还在睡觉,出门处理一些杂事后,回到旅馆。身体被从昨晚开始下个不停的雨淋湿,头发整片黏在脸上。用手指随意将侧边头发梳理一下,坐上房间里的白色椅子,将回程顺便在超商买的三明治等午餐放到桌上后,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呜呜,好冷。」



抱着湿透的肩膀,沿着背部流下的冰冷水珠令人发抖。手伸到墙壁上,打算打开暖气,但想到可能会害裹在棉被里睡觉的小麻不舒服,于是作罢。



明天就得离开这问旅馆,没有那么多钱可以继续住下去。不知道小麻身上有没有钱。不记得她有带钱包出门,多半没钱吧。



「接下来只好去公园,或者公寓……呃,公寓还是不太妙。」



说到公寓,我才想起忘了上锁就出门了,下次要注意。而且最好不要有「下次」。不不,防盗意识或门窗忘记上锁的问题,现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



思考「那家伙」会怎么出招才对。不能一直放任他为所欲为,但是带着小麻的时候我不想跟「那家伙」正面对决。该怎么办呢?



「……算了,总会有法子。」



也许是小麻在我身边,胆子不自觉地大了起来;或者说,随便了起来。我搔搔鼻头想:「这样不行。」但或许是放心感依旧强调过担忧,我又打了个呵欠。可能是昨晚陪小麻玩到深夜,现在眼皮很沉重。特别是体温降低,更让人想睡。



我该别勉强自己,先睡一觉才好?还是该强调自己振作精神,保持清醒呢?



在我烦恼这件事时,我的头已开始不停钓鱼。我的梦之船这次会划向哪座岸上呢?



打个盹忽然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脚被人捆绑……哎呀?一开始我还茫茫然地望着现况,试着摇晃,确认被绳子捆绑的手脚是否还能动,渐渐地我开始慌张起来。脑内陡然火热起来,涔涔汗水由发根处流下的感觉令人很不舒服。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维持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被绑住,就像即将要接受私刑一样。



「啊,阿道起来了——」



绑住我的犯人(多半)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哎呀,好可爱喔。我首先赞叹映入眼中的现实,接着我开始疑惑现在是什么状况。「被小麻绑住了」写成文字看来似乎一点也不危险,或许我的脑袋有所缺陷吧,真伤脑筋。



「小麻,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呶呼呼,阿道吓一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