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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事件背景(2 / 2)




大树也是这个图书馆的读者,所以,各位或许还认识他呢!



“佑俐大人,实在抱歉!”女子的嗓音有些颤抖,“我们这里的同胞中九成以上都是婴幼儿,并不了解‘英雄’此前越狱的情况。就连我自己也只是对过去的事情略知一二。”



它们是街区图书馆的书本,当代新书占了一大半。



“你哥哥曾有一本《英雄见闻录》,所以他并不需要我们。至少在得到《英雄见闻录》之后,你哥哥就不再来这里了。另外,此前你哥哥也是众多喜爱我们书籍的孩子之一,他没有什么突出的特点。”



确实如此,这也合情合理。



“是啊!对不起,我又欠考虑了。”



“但是,佑俐大人,只有一件事我想在此奉告。”



那是距今两个月之前的事情。



“我们大家都感知到这个街区出现了《英雄见闻录》。”



这或许就是大树从水内一郎别墅拿出《英雄见闻录》并悄悄带回家的时间?



“是的,我认为是这样。因为我们书本无论多么幼小,都具备了感知危险抄本迹象的能力。”



《英雄见闻录》确实在附近,却没有进入图书馆内部的迹象。尽管如此,这里的书本们每天也在恐惧中度过,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在这段时期里,发生了我们同胞中的一本书被烧毁的事件。”



“只烧毁一本书?是火灾吗?”



不——女子的嗓音立刻低声回答。“那是魔道的火焰!”



在书本摆得密密匝匝的书架上,只有一本书在深夜时着火,刹那之间就被烧得失去了原样。第二天馆员发现后想把它抽出来,但这本书已变得酥脆,化为了漆黑的碳粉。



“嗯,这确实是魔道所致,”阿久说道,“平常的火灾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佑俐大人,”总是沉静得似有似无的碧空轻轻呼唤,“我刚才看过那本书摆放的位置,现在还残留着魔道的气味呢!”



经碧空指引,佑俐来到“生活知识”专架前。



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迹象,但是凑近仔细察看,就能发现摆放那本书的局部已经熔化变形了,那灰色可能就是碳粉的痕迹。



佑俐用食指蹭了蹭那块烧痕——粗糙不平。



“我看看!”阿久爬上佑俐肩头腾地跳上了书架。



突然,周围的书本们叫喊起来,魂飞魄散般的恐惧尖叫大合唱。佑俐下意识地僵立不动,因为她刚想问话就差点儿咬了舌头。



“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图书馆的书本们,就连那本发出女声的书都猛劲儿地哭喊。



耳朵快要崩溃了!佑俐用双手捂住耳朵。



碧空迅速上前一把抓住阿久并塞进自己怀中,他也惊讶得双目圆



尖叫的声浪开始下降,逐渐减弱,不久后平息下来,只剩下些许类似幼儿啜泣般的哭声。



“刚、刚才是、怎么回事?”



佑俐仍然瞪大了双眼,不知道在问谁。然后,她像甩鞭子般锐利地回望碧空:“碧空,你刚才干了些什么?”



碧空畏缩地向后退去,但塞在怀中的手仍然紧紧地抓着阿久。



“别使劲儿!阿久会被捏碎的!赶快放出来!放出来!”



“不要紧的,佑俐,我没事儿!”黑衣里传出阿久闷声闷气的应答。



“抱歉、抱歉!我把大家吓坏了。我刚才太大意了。抱歉!”



碧空终于放松了手掌,阿久缓缓从他怀中露出脸来。



“怎么回事儿?”



一反刚才的威严沉着,慌乱嘶哑的女声在佑俐耳边震响。



“佑俐大人,它接触过‘黄衣王’。那里有‘黄印’!它曾遭受过‘黄衣王’的感染!”



就是它令书本们惊恐万状!



“原来是这样!真对不起!”



阿久那比佑俐指甲盖还小的耳朵已经没了血色。



“所以,本来我应该多加小心的,我全都给忘了,要是藏在守护法衣或碧空的黑衣底下就没事儿了。”



刚才阿久跳到书架上并直接碰到书架。这就犯了大忌!



“可是,别墅里的书本们不是没事儿吗?”



“那些家伙都是猛士干将。对了,打个比方就如同神仙或魔法师的团伙。可是,这里的书本们可以说都是凡夫俗子,无法忍受带‘黄印’的我散发邪气。”



搞不懂!“黄印”到底是什么嘛?



碧空轻轻碰了碰佑俐法衣的袖子。



“过后我会解释的,现在请多多原谅。这是我的过失,不全是阿久阁下的过错。”



他那恳求般的眼神令佑俐肃然起敬,她压下不安的情绪抬起头来。



“大家都没事儿了吧?”



“是的。让您看到我们丑态百出,真不好意思。”



可是,女子的声音中仍然带着急喘。



“哎,这本烧掉的书叫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书名?”



这座图书馆里的书不仅按照一般的方法分类,也有的像这个专架——为读者便于找书而按用途来分类,大都是入门书和实用指南之类。



“这属于生活知识类别,我觉得应该就是这种书。”



同一书架上还排列着《急救处置须知》《每日“醋”使健康》等书名。



“佑俐大人,这里的大半书籍都还没有名字。”



“为什么呢?标题总该有吧?”



“我们大都相互不知标题,那恐怕没有什么意义。另外,那些书的标题和‘名字’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言外之意像在质疑——“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佑俐想反驳,但她忍住了。



“是吗?那好,查查看吧!”



核对了前后两本书的分类序号后,中间空白的应该就是烧毁书的号码,然后再用图书馆的电脑检索就可以了。穿过通道,她走向排列着电脑的小隔断。



空白处的书籍很快就找到了。



《出人意料的危险》《这样使用会更加便捷》《家用洗涤剂的正确用法》……



内容与标题一样,不会发生误解,与书架的分类也完全吻合。



“为什么这种书一定要用魔法功力烧毁呢?”



“我们也不明白。”女子的语调有些消沉,似乎很是过意不去,“不过,那本书被《英雄见闻录》的魔力烧毁,可是确信无疑的,我能够切身感受到。”



那就是说,书是大树烧的,或者是“黄衣王”驱使他——



“是大树干的!”阿久在碧空怀中小声说道,“他可能已经尝试过魔法了!”



也就是说,他实际测试了根据《英雄见闻录》获得的魔道功力。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加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家用洗涤剂的正确用法》呢?



“如果只是做做测试的话,在家里找一本不也可以吗?”



佑俐自言自语地敲击终端电脑的键盘并滚动画面,希望找到有关此书的更加详细的信息。



碧空又碰了碰佑俐的袖子。怎么了?扭头一看,碧空在用眼神小意相邻的小隔断。



一位中年男子正要往邻桌的电脑椅上坐,眼睛却瞪大了朝这边张望。怪不得!此时的佑俐是个隐身人,中年男子只看到键盘在劈劈啪啪地自动敲击,页面也在自动地翻转!



佑俐慢慢向后退步离开了隔断,中年男子毛骨悚然地盯着页面和键盘都已停止的电脑。稍停,他又提心吊胆地走近电脑并用手指敲了一下键盘,然后歪着脑袋纳闷儿。



“好险、好险!我也疏忽大意了。”



“一不集中注意力就忘记了。”



阿久终于调适心态轻松地笑了。



佑俐再次躲在附近书架的背后抱住双臂。



“不管怎么说,在这里是什么都搞不清楚的!”



“没能帮上忙,我心里很难受。”女声又在叹息。



“没关系,别介意。”佑俐笑着说道,“我也还很不成熟。”



“佑俐大人,你去过学校的图书室吗?”



希望之丘中学的图书室。“还没有。”



“那里的书本也许有助于佑俐大人了解所查事件,但大半仍是没有名字的婴幼儿或小孩,所以期望值不能太高。要是学校里的书籍,那就不会单针对佑俐的哥哥,却会涉及一些外围状况。”



“对呀!我真得去看看。谢谢你!”



佑俐站起来准备走出图书馆。大厅前面有公用电话,于是她与当地警署取得了联系,表示想对希望之丘中学的杀人事件进行采访。在转接数次之后,终于有人回应说——暂请勿来接待处。



佑俐自称“伊藤品子”时,对方倒也没什么特殊反应。看来用不着预判对方会说——“怎么又是你呀?上周不是才来过嘛!”



好!那就保持这个化身继续行动吧!



能把事情办得如此麻利,也是借助于化身的力量。这倒也挺方便。但是,如果得意忘形就很有可能迷失自我。佑俐绝不可以放松警惕。



“再用一道移动魔法吧!我给你念咒语。”



来到图书馆前步道旁的树丛中,阿久从碧空怀里钻出来爬上佑俐肩头。



“可以吗?”



“不可以。你先说清楚,大半都没有名字是怎么回事儿?”



佑俐声色俱厉,阿久不知望着何方抽动鼻尖。



“我说佑俐,故事这个东西没有太多种类,只有十种啊!但是,包含故事的书籍却不计其数地出现在‘圈子’里。对吧?不过追根溯源,任何书都得归结到这十种故事当中——叫做原型。”



人类给每一本书命名,既是为了便于分类,也是因为对于人类来说,命名也是“表现故事的行为”之一部分。



但是原初“故事”的十种“原型”之冠名,与每本书的标题完全无关。



“所以,使用序号就可以解决。”



新书问世,只要有最初存放场所的序号,就不会发生问题。



“因为,书本并没有自报家门的必要,所以即使没有人来标明序号,它们保持无序号状态存在于‘圈子’里也不会有任何麻烦。”



存在于“圈子”里——由人来写作、整理、印刷、装订而发行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书籍都是短命的,不会长久存在于“圈子”里。很快又被卷入“咎之大轮”再被送到“圈子”里,经某人的头脑、心灵而成为别的书籍。接下来,仍以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概率变成短命的书籍。



这并不只限于书籍,可以说所有编织故事的媒体“作品”都是同样的。



佑俐不寒而栗,心中产生了可怕的想法。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不配拥有那独一无二的“固有名称”而属于可有可无的存在,很快就会有取代者出现!



那么,人类不是也一样吗?



可憎的想法!首先这是错误的,人类每个人都是十分珍贵的存在!为了赶走自己的想法,佑俐故意大声地干咳了一声。



“那,拥有阿久这个名字的你就比那些书本伟大啦!”



你不会被“咎之大轮”卷走,还能获准永远居留在“圈子”里,所以你也拥有着自己的名字。



“嗯,过去的事情没的说!”阿久自吹自擂。



不过是一只小白鼠嘛!摆谱儿倒是挺在行,胡子还一撅一撅的。



“不过,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黄印”是什么?佑俐增强了语气中的威厉感,她需要对方的解释。



阿久开始挪动小巧的爪子,在佑俐肩头扭扭捏捏。



“要是坦白地说——”



“坦白地说?”



“佑俐就会讨厌我的。”



阿久沮丧地蜷缩着,鼻头贴在守护法衣上。随后,它抖动着胡须一口气讲了出来。



“因为这件事证明我无能,我没能救助大树,阻止大树。我未能战胜《英雄见闻录》并非挑战的失败,而是自始未能与那本书的魔力交锋。”



佑俐一时找不到回应之辞,呆呆地伫立不动。这时,碧空轻轻地走过来。



“《英雄见闻录》是记录‘黄衣王’强大邪恶功力之一端的抄本。”



“嗯,这我知道。”



“在这种功力面前,阿久阁下失去了对你哥哥心灵施加影响的能力。阿久阁下本来具备的书卷功力被《英雄见闻录》压制住了。”



佑俐轻柔地捏起阿久,装进了胸前口袋里。



“不过,阿久已经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不是吗?”



“那也只是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后来很快就溃不成军了。”



当时阿久感到像是被装进了玻璃柜,虽能看到周围发生的事情,声音却被完全地阻隔。自己的声音传不出去,急得手忙脚乱也无法靠近森崎大树。



“……想起来真叫人难为情啊!”



抱歉、抱歉、抱歉!阿久扭来扭去地赔不是,佑俐只觉得胸口直痒痒,忍不住笑了出来。



“阿久,你好可爱哟!”



可能是看到了佑俐的笑脸,碧空的表情也轻松了。



“如此这般,书籍本来具备的功力被‘黄衣王’压制,就叫做加盖了‘黄印’。”



“黄印”的效力持续长久,并可致使其他纯洁无瑕的书本们胆怯、恐惧、狂乱。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黄印’中还保留着‘黄衣王’功力的片鳞半爪,另一则是相信‘黄衣王’能够通过‘黄印’对书籍施加影响并做出改动。”



佑俐对此也深感惊讶。



“那阿久也……阿久也受到影响了吗?”



阿久慌忙伸出脑袋。



“我才不会中招儿呢!大概没什么影响。不是大概,绝对不受任何影响!”



我是不会变成抄本的!阿久的口气斩钉截铁,如果能够窥探到它,一定是在咬牙切齿。



“贤士也这样说且做过保证。在佑俐去无名之地的期间谈了很多问题,那时阿久还说不会出事儿。”



佑俐表示接受。既然是贤士说的那就不会有错,而且老在这里瞻前顾后只会浪费时间。



“明白了!而且,假使阿久由于‘黄印’而被改动,说不定还会成为追踪‘黄衣王’的线索呢!”



佑俐轻松地半开玩笑,哪知阿久脸色骤变,怒气冲天。



“说什么怪话?那怎么可能嘛,我绝不会被改动!”



气氛有些窘迫,佑俐这才严肃、认真地道歉。



“我明白了!事情都过去了,快走吧!”



阿久躲进守护法衣的深处。



森崎友理子很熟悉当地警署大楼,全家人常去那儿附近,因为那里有一家意大利美味餐厅,具有自然风化的灰色外墙、古风古韵的窗框配色及外观。



在综合接待处报上姓氏、讲明来由之后,等候了十五分钟左右。不久,一位身穿制服的女警官出来隔着桌子说:



“您是伊藤女士吗?”



她应该跟森崎美子年龄相仿,全身胖鼓鼓的,长相也很和善。



“我叫柽村,从上个月开始负责森崎案件。您提出了采访要求,但是森崎的家人全都拒绝媒体采访。”



看来刚才的接待环节转达得不太到位。



“我不是想采访森崎,而是来采访警方调查的状况。”



圆眼睛、耷拉眉的樫村女警官眨巴着眼睛。



“目前本警署对此事件的信息发布施行管制,没有新情况。”



“我可以采访一位负责此案的刑警吗?”



“全都外出办案了,因为一直在搜寻大树君。”



她说得很清楚,不是搜查而是搜寻。



“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已经说过没有新情况。”



樫村女警官还叮嘱说,即使去森崎家采访也是白跑,随后扬长而去。



“真冷漠啊!”阿久说道。



“佑俐,你认识那个女警官吗?她说她是负责佑俐家案子的。”



“我不知道,但是分身可能见过她。”



采访没有着落,也可将此解释为女警官在负责地保护森崎家。实际上,森崎美子与分身友理子的生活确实很平静。



看来,以为只要去警署就能探知线索的想法是想当然了,以为记者或作家就容易获准采访也太过单纯。如果是原装的伊藤品子,这种时刻她会尝试什么样的方式呢?



“怎么办?变成隐身人偷偷进去找找资料吧!”



听起来这主意倒是不错,可佑俐又觉得实非上策。因为根本无法推测,这座大楼的哪个房间里保管着大树案件的材料。



也许是在考虑同一个问题,身边的碧空用迷了路似的惶惑目光环视周围。



“看来得考虑其他办法了。”



佑俐向他招呼道。碧空恍然回神似的眨了眨眼睛。



“你怎么了?”



佑俐盯着他的脸,原以为跟自己同样是黑眼珠的他居然是深紫色眼珠。平时看着就跟黑色差不多,可光线照在脸上时就显而易见。



不知为什么,佑俐有些慌神。



“抱歉,我走神儿了。”



“可能是因为碧空第一次看到巡警!”



“不……我对人的衣服和姿态都不会感到惊恐,因为这也是‘圈子’里故事的要素。”



真安静啊!碧空喃喃自语道。



佑俐也同他一起环视周围,到处都是人,也能听到说话声和电话声。虽说用安静来形容不够准确,但确实算不上喧闹。



“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那当然跟‘无名之地’不一样啦!”阿久说道,“因为这个领域的人们不知道什么‘黄衣王’。”



碧空想说的未必是这个意思——佑俐觉察到了。



森崎大树的事情全都被忘掉了,大家都忘掉他过着平常的日子。不管大树能否找到,时间都在流逝。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此时,佑俐的心因扭曲而变得反常,她捂住了胸口。



这是怎么了?心跳像是突然加剧。



“怎么了,佑俐大人?”



她刚要回答,心跳再次突然剧烈,呼吸像打嗝似的急促纷乱。



“太奇怪了!”



佑俐快速走向警署楼门,自动门发出噪声打开了,门旁没有任何人,只是马路对侧有上班族渐渐走远。佑俐说出口令解除了化身。



“哎,佑俐,这可不行!”



是不是因为化身导致心律紊乱?是不是魔法的影响?她在刹那间做出判断解除了化身,可心悸却没有消除,胸口越来越痛苦,膝头一软就向前栽去。



“佑俐大人!”



碧空搀住了佑俐,阿久迅速爬上她的肩头。



耳底嗡嗡乱响,那是自己血流的躁动——不只如此。



那是呼喊声,众多声音在呼喊着什么,在向佑俐呼喊着。而且,胸中与之呼应激荡不已。



学校——她突然想到,仿佛脑海深处点亮了~盏灯。学校、大树的学校,必须到那里去,那里在呼唤我、呼唤我一



是的,是图书室,书本们在呼唤我。“奥尔喀斯特”大人、“奥尔喀斯特”大人、“奥尔喀斯特”大人!到这里来!快!快!



“阿久,快把我送到大树的学校!”



“啊?为什么突然要去那儿?”



“你别管!慢了就来不及了!”



“阿久阁下,赶快行动,在这里要听佑俐大人的吩咐!”



受到碧空的呵斥,阿久终于开始念咒语了。



穿越低空,佑俐他们向希望之丘中学飞去,着陆地点就在校园内,全体身穿体操服的学生们互相摩擦着衣摆跑步通过。



佑俐胸中的躁动仍然没有停止,她神情严峻地抬头寻找哀鸣般呼声的发源处,就是大楼三层那个窗口,玻璃呼啦地闪出亮光,那就是图带室。



“快跑!”



佑俐向前跑去,碧空紧随其后,两人的黑衣翩然翻飞。阿久险些被甩掉,它慌忙抓紧佑俐的头发。



跑上楼梯,越接近图书室叫声越大、越清晰,已经能够听清呼喊的内容了。



奥尔喀斯特大人、救人啊!救人啊!, 佑俐跑进图书室,右侧是接待用的长桌,正方形房间里排列着书架,没有供读者阅览的空间,过道上立着折叠式梯凳。



没有动静,此时正是上课时间,学生都在教室里。



图书室里十分明亮,墙壁上两面窗户都射入充足的阳光,浮尘在空中闪亮。



书本们还在哀鸣:“‘奥尔喀斯特’大人救人啊!”



微风抚摸着佑俐的鼻尖——好像哪扇窗户开着!



喀哒一声响,佑俐像被鞭子抽打般地向那边冲去,先前被宽大书架遮挡的情景跃入眼帘。窗口,半开的玻璃窗,脚踩梯凳爬上窗台抓住扶手探出身去的穿校服女孩——



佑俐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碧空也扑了上去,他双手抓住女孩的肩膀,佑俐抱住女孩的身体。



“你在干什么?别做傻事!”



佑俐大声地喊着,全力向后一拽,女孩很轻易地滚下窗台,三人都倒在了地板上。



佑俐的头部被猛烈碰撞,眼前直冒金星。



守护法衣竟然不能在这种意外事故中保护自己?



“好疼!”



“佑俐大人!”



碧空被那女孩压在身下,只能挣扎却无法站立起来。佑俐侧过身去双手抱住了脑袋。



突然,女孩弹了起来,歪坐着双手撑在地板上,眼珠都要瞪出来了,没有血色的脸庞,没有血色的嘴唇。



“谁?谁?”



她尖声叫着,声调失常。她的叫声仿佛发出了信号,书本们的哀鸣戛然而止。



“谁、谁在这里?”



她听到了佑俐的声音,双手向空中挥动,在摸索发出喊声的人。她的指尖抓住了佑俐身体一尺上方的空气。



碧空终于站了起来,随即把佑俐扶起。女孩跪立着,又向周围摸索。



“谁?刚才抓着我的是谁?”



她看不见我和碧空的身影!也摸不到!



怎么办?流露出询问的眼神,佑俐抓住碧空的手臂抬起头来。碧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女孩。



矮小瘦弱,剪短的发梢气冲冲地翘着,不知是卷毛还是早起没梳头。白色的学生制服罩衫,土里土气(大树也常说)的吊带裙。



如果只是这些的话,这个女孩倒也没什么显眼之处。但是,她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右眼上方有一道伤疤,就像虫子歪歪扭扭地趴着,又像被虫子蜇咬了似的肿胀,因此右眼皮挡住了半边眼睛。



女孩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似乎有些恐惧。她在害怕,但嘴唇吐露的话语里却夹杂着期待、希望和喜悦。



“森崎——君?是森崎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