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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ene01 萌奈美的日常生活(1 / 2)



——我感受到一股视线!



「就是那里!」



我把手中的筷子当成手里剑丢了出去。



筷子呈现一条锐利的直线划破空间,往前直飞而去,然后剌在偏离目标约两公尺四十七公分远的月历上。



在我丢出筷子之时,手臂不小心撞飞了桌上的酱油罐。飞溅空中的酱油,洒落于坐在我正对面的弟弟智希的白衬衫上,描绘出罗夏克墨迹测验(注1:罗夏克墨迹测验(Rorschach inkblot test )为一种心理测验,由两边对称的墨迹图形组成。) 一般的图样。



「姊姊你在干什么啦!」



对于智希的抱怨,我以冷酷无情的语气回答:



「刚刚……我感受到一股视线。」



「……」



「智希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我只感觉到姊姊的杀气。」



「哼!明明是个男生却这么迟钝。」



「你说这件衬衫该怎么办啦!」



智希指著自己衬衫上的酱油污渍。



「那还真的是非常抱歉呢。我就用比海更深沉诚挚的心情来反省吧。」



闭上眼睛后,我从一数到十。这样应该就算是认真反省过了吧?



我用焕然一新的心情对智希说道:



「话说回来,你还是快点去换衣服吧。不必担心,我会帮你吃掉早餐的!」



我把装著半熟蛋的小碟子拉到自己手边。



智希用冷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为了换衣服而离开。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是却明确地传达出「对这个姊姊说什么都没用」的心情。



哼!



我看向电视,新闻正在播报发生于中东国家的纷争。那是每当两国同时坚持拥有领土主权时,一定会爆发的纷争。



相形之下,我家的餐桌实在太和平了。顶多只有酱油罐破掉,还有月历上开了一个洞而已,完全不必担心人命伤亡。



我衷心地为这份和平感谢上帝。餐桌上还留有我的半熟荷包蛋、味噌汤和盐渍鲑鱼,外加智希留给我的份,我得快点把它们全部吃下肚才行——



「喵~」



猫咪阿喵把我刚刚丢出去的筷子叼了回来。嗯!真不愧是我的爱猫!



我伸手摸了摸阿喵的头,随即将筷子剌向半熟蛋的蛋黄。



我的名字叫做真野萌奈美。



萌奈美——这个名字出自法文「mon Ami(我的朋友们)」的谐音,是爸爸希望我能够交到许多朋友才取了这个名字。据说当时爷爷曾说「如果是男孩子就叫做『友藏』」,让我深深 觉得自己身为女生真是太好了。顺带一提,弟弟的名字叫做「智希」。当我提出「怎么不是叫『友藏』?」这项疑问时,得到了「那时我忘了」的回答。总觉得有点不甘心啊。



我的个性相当认真,无时无刻都十分稳重。总之绝对不是会朝著月历丢筷子的女生——嗯, 其实我真正的目标不是月历就是了。



最近这几天,我一直感受到奇妙的视线。



好像有人在监视我……刚开始我以为自己被偷窥狂盯上,但似乎不太对。



每当感受到视线,我都会试图揪出对方——



「就是那里!」



同时做出反击。而每一次都会造成许多器物损毁、使许多旁人负伤,但还是一直没办法掌握到视线来源。



我竟然无法看穿他的真面目,看来这个敌人相当不好惹。



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近期内我一定会把这道视线的主人给揪出来!



——为此我得先饱餐一顿才行。



我站起身来打开电锅锅盖,再添了一碗饭。为此我多留下了半块盐渍鲑鱼。



『萌奈美,你还要吃到什么时候!快点去学校!」



妈妈的怒吼从厨房传了过来。难道她不知道老祖宗的智慧语录「不吃饱就没办法打仗」吗?



我把盐渍鲑鱼放在饭上,浇上热茶,做成鲑鱼茶泡饭。



肚子已经填饱了。



现在我有充分的体力可以跑到公车站了。



我牢牢系紧运动鞋的鞋带,冲出玄关。



都是因为我必须连智希的份也一起吃掉,所以出发时间比平常晚了二十秒。



梅雨前的天空,覆盖著一层像是吸饱泥水的棉被般的乌云。虽然很难说是爽朗的早晨,不过这种事情都是凭大家各自的心情决定的。



距离公车站大约有一.五公里的路程。我不断地向前跑,同时也不断地绊到脚。



途中,我经过了市民公园旁。修剪得美轮美奂的植物围墙、放在当中的莫名其妙雕塑、铺设著石块的人行步道,还有造型新颖的长椅。



……我一点也不想看。



可是今天早上的时间并没有多到可以让我绕远路。与其要我减少吃早餐的时间,我情愿从这座公园的旁边穿过去。



虽然每一次经过,胸口都会跟著痛一次。



我撇开视线不再看向公园。当我准备再次起跑时,不小心踩到松脱的鞋带跌了一跤。



好痛喔……



费尽千辛万苦、我终于来到了小钢珠店「太阳大厅」前的公车站。



太阳大厅是一间巨大的小钢珠店,面积大小几乎等同于巨蛋球场,所以好像经常出现迷路的客人。



比起小钢珠店,隔壁的日式点心店更加吸引我的目光。这家店里卖有传说中的梦幻巧克力香蕉大福,据说只要吃一个就能拥有奔跑三百公尺的力量。而「梦幻」这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真的很少看到它上架啊……



站牌旁一如往常地站著三个人:身穿破旧西装的上班族、一头长发的OL ,以及背著黑色书包的小学男生。



我一排到小学生后面,公车随即抵达。这也同样一如往常。



「嗨,萌奈妹。今天早上大概三次吧?」



同班同学纳鲁造坐在公车入口附近的座位上,打开窗户向我打招呼。



纳鲁造——本名是权田原大造。开学进行自我介绍时,他创:



「我讨厌自己的名字。『权田原』这个名字一点也不适合如此美丽的我。所以我希望将来大 家可以叫我『米克』。」



如上,每一句里都有一个「我」字。



确实如他本人所说,他的个子很高、头发微带波浪卷、五官也相当深邃,的确具备了种种美丽的要素。可是那像纳鲁西斯一样自恋的性格就有点……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都叫他「纳鲁造」。不过在他面前我总是拚命憋笑,努力用「米克」这个名字称呼他(因为如果不叫他米克的话,他就不会回应了嘛)。



刚刚他说的「三次」,指的是我在抵达公车站前跌倒的次数。让人很不甘心的是,他每天早上都有办法准确猜中。



「烦死了!话说回来,现在的男生流行把早餐的饭粒黏在脸上吗?」



「咦?欸~?」



纳鲁造慌慌张张地来回摸著自己的脸颊。呵,真是个容易操纵的家伙。



就在我和纳鲁造拌嘴的时候,排在我前面的小学生踏上了公车的阶梯。这时,系在他书包上 的定期票掉了下来,而小学生并没有注意到。



我弯下身子,打算帮他把定期票捡起来,可是脚却不小心打滑,结果我的额头笔直撞向公车车身。



磅!……好痛喔。



随即——啪!的一声,又出现另一道巨大的声响。



咦?什么东西?



我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呆立于原地。



噗咻~的声音传来,公车车身开始歪向一边。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



纳鲁造异常惊慌。他把脸探出窗外,以惊人的速度不断东张西望。



左前方的轮胎正慢慢地瘪下去。



司机连忙下车,开始检查轮胎,然后他拿下帽子对我们开口说道:



「非常抱歉,轮胎爆胎了。替换大约需要十分钟左右,请各位多多包涵。」



在场所有人开始齐声抱怨起来,但司机先生已经没在听了。他戴上了工业用手套,开始换起轮胎。与其听乘客抱怨,不如尽快让公车恢复行驶——司机先生果然专业。



搭上公车后,我把定期票递给刚刚的小学生。



「谢谢你,大姊姊!」



小学生绽放出可以用「盛开」来形容的笑容。嗯,如果能看到这样的笑容,就算稍微撞到额头也不算什么啦。



从太阳大厅前的公车站到武藏虹北高中大约有十二公里的路程。



校舍位于一座小山丘上。



下了公车后,我们必须爬上一道漫长得像是永无止境的坡道。在灰暗的天空之下,气氛沉重到耳边彷佛响起了《多那多那》的旋律。好灰暗、好灰暗……



像是为了让这股郁闷心情加倍似地,身后传来了纳鲁造的讥笑声:



「真是的,萌奈妹的冒失鬼效果超强的耶。都是你的头锤害公车轮胎爆胎啦。」



「不准叫我冒失鬼!」



我一个转身,将锐利的直拳打进纳鲁造的胸骨下方凹陷处。纳鲁造比我高了两个头左右,所 以我的拳头很遗憾地打到了偏离目标约下方二十五公分的位置。



一阵柔软有弹性的触感传至我的拳头上。纳鲁造连惨叫都叫不出来,直接蹲下去缩成一团。



「没事吧,纳鲁造?有没有破掉?」



他似乎连回应我的问题都办不到。不对,他之所以不回答,应该是因为我叫他「纳鲁造」的关系吧——?



「你们啊,要是继续在这里说相声的话,可是会迟到唷。」



和灰蒙蒙的天空一点也不搭调的爽朗语调。开口向我们打招呼的,是同班同学桐野琉菜。



彷佛流水一般的直顺黑长发,加上吸引众人目光的五官,外表成熟妩媚到让人忍不住想吐槽「有没有搞错年龄啊?」的程度(相反的,我倒是曾被误会成国中生)。



虽然并没有强烈主张自身存在,但是仍然比我大上两倍的胸部,以及纤细到让人怀疑是不是肉全都跑到胸部去了的水蛇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