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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赛西莉亚·希维尔(1 / 2)



最强骑士——赛西莉亚·希维尔是女神教会「塑造出来的存在」。



女神教会近乎独力收养了世界各国中孤苦无依的孤儿。「诺伦加德」几百年来没有严重的战祸,也没有特别惨烈的灾难。但即使是如此和平的世界,一踏出城镇和聚落,依旧是魔物的地盘。当然,在迁徙中难免有事故和案件发生,孤儿的存在也就不足为奇了。



赛西莉亚也是众多孤儿的其中一人。



不过,赛西莉亚本人极度缺乏这样的自觉。因为在她懂事之前,「希维尔家」就透过教会直营的孤儿院收养与双亲离别的她了。



「希维尔家」是大力光耀女神教会的名家之一。族人利用秘传的神工物「格拉姆」,从教会管理的大量孤儿中,严格选出「深具武术天赋」的小孩。他们的营生手段是彻底锻链那些孩子,让他们爬上女神教会的最高权力机构——神剑骑士团的顶点。



因为此种性质,赛西莉亚表面上是获得了希维尔这个姓氏,却几乎没有和其他家族或亲戚有过交流。但是,塞西莉亚建立的名声、功绩、报酬,全落入了希维尔家的口袋里。因此,她实际上只是希维尔家替族人和教会培养的商业道具,也就是「希维尔制的产品」,当中没有家族之间的爱情。



所以赛西莉亚最早的记忆,是自己握笔的手,被一位眼神凶恶的修女狠狠拍打的画面。



被希维尔家收养的小孩,首先会被彻底灌输教义。



之后的生活,就是每天接受从早到晚的战斗训练……训练内容的密度极为不人道,说实话,要是被社会大众知道,一定会被抨击成「教会的黑暗面」吧。可是,赛西莉亚并不介意,并默默地完成了那些训练。



简单来说,她从小就接受教养成骑士典范的教育,讲好听叫精英教育,讲难听就是洗脑……不,实际上,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后者比较接近正确答案。不过,赛西莉亚反而以此为荣,她从来没有任何不满,也衷心感谢希维尔家的栽培。



若说这是洗脑的功效,也确实如此。纵使撇开信仰和先人为主的观念,她仍觉得女神教会是一个非常健全完美的组织。



根据赛西莉亚自身的经验,信仰教会的多半是守礼节的好人,而随意批判、敌视教会的人,不少都是粗鲁又野蛮的。



她在这次旅行遇到的一位讨厌教会,又自称大魔导师的法迪欧·梅路克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并不是坏人,但基本上性情自私,为人胆小又爱吹牛,是个凡事以欲望优先的无赖。



而赛西莉亚身边的教会分子,大多总是懂得关怀别人,性情温良谦恭,也懂得在平凡生活中找到真正的幸福。



耳濡目染下,赛西莉亚对教会的信仰日益坚定。尽管她信教的原因可能在于成长环境,但她相信自身在生活中自然产生的信仰和矜持,正是赛西莉亚·希维尔找到的真实,并引以为傲。



至今,她身为教会直属的「神剑骑士团」成员,从来不负大家的期待,工作态度也极为勤勉正直。



直到最近,出现了一个影响她价值观的存在。



勇者彻·三上。



赛西莉亚对他的第一印象,是「非常活泼纯粹的少年」。说是理想的勇者也许夸大了点,不过他是个拥有纯洁心灵的小孩,连教会中特别正直的赛西莉亚,也认同他为何会被选为勇者。



再者,这个少年仰慕赛西莉亚是出于单纯的善意。过去赛西莉亚打跑了所有动机不纯的追求者,因此对男性丝毫没有免疫力,所以这个少年对她来说——呃,这部分就甭提了,拉回正题吧。



塞西莉亚对他的印象会产生也许疑问,是当他们滞留在斗技都市,鲁萨尔的时候。



就在一次不经意的对话中,他以一如往常的纯真模样——



——说出「该如何使用自己性命」的那个瞬间。



赛西莉亚至今还记得那一刻遍体生寒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强烈异样感。



确实有什么不对劲,却无法清楚理解真相的讨厌感受。



她对小彻「善良」的印象并没有改变。



事实正好相反。



赛西莉亚认为,这个孩子「善良」到太异常了。



这点使她产生严重的危机意识和反抗心态。



同时,她也开始怀疑至今深信的教会思想。



事实上,从教会的思想来看,小彻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孩子」和「理想的勇者」。他把别人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也不会做出充满个人欲望的自私行动。而且,他很清楚自己的弱小,却依然愿意尽最大的努力去拯救别人。



这个少年堪称是完美体现教会思想的存在。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于深信教会思想的赛西莉亚来说,应该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物。



可是,他这种应是相当完美的思考方式……



却让赛西莉亚不由得感到不自然。



而这份异样感,也随着和他一起旅行的时日变得越来越强烈。



这不是讨厌小彻或对他幻灭之类的单纯问题。赛西莉亚反倒是越了解他,就越觉得他是个充满魅力的少年,因此赛西莉亚的芳心早就——说错了,是非常佩服他才对。



不过,有时可以在战斗或冒险中,隐约看见他的「善良」有一些太过火的部分。



赛西莉亚几经观察,也慢慢发现这股异样感大多来自「太过激烈的自我牺牲精神」。但他平常依旧是个天真活泼又好动的孩子,并没有了无生趣的忧郁念头。



赛西莉亚原以为自己总算了解他了,但他却也曾对敌人展现出极为无情、幽暗疯狂的一面……因此,赛西莉亚还是不太能掌握他的性格核心。



而赛西莉亚本人,对于自己居然会怀疑「完美体现教会理想的小彻」,也是难掩困惑。



照教会的信仰思考来看,小彻的言行可说是其理想。



即使如此,笃信教会的赛西莉亚,现在却对小彻的思想抱有难以言喻的异样感。



就算牺牲自己,也要秉持强烈的信念拯救他人。这到底是对是错?



关于这个命题——赛西莉亚·希维尔还没有找到答案。



*



「…………嗯…………唔……?」



突然,我清醒了过来,身陷一片黑暗之中。



身体和铅块一样沉重,关节也像生锈般僵硬。



「(与其说是状况不好,应该说是……退化了吧?)」



对了,我刚才似乎作了一个很长的梦,仿佛回顾了自己的一生。也许我睡了很久吧。



我慢慢撑开沉重的眼皮,但视野仍然是一片漆黑。



「?」



我不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呼吸也开始变得紊乱。不知为何,感觉快要窒息了。耳朵里还清楚回荡着自己的呼吸声,周遭的黑暗带给我很强的压迫感。



「(……?……………???)」



我不明就里地眨了眨眼,看样子我被带到了某个地方躺下休息。确认了眼下的情况后,最近的记忆也忽然如潮水般涌现心头。



「(对了,我被魔人打伤手臂,在纳鲁斯的近郊……!不对,最重要的是小彻和梅路克斯他们怎么了——呜,咕……)」



一想起之前的事情,记忆就溃堤似地一口气占据脑海,我不禁抱住脑袋扭动身子——此时,我的膝盖碰到了某样东西……嗯?



等头痛缓和下来后,我便朝自己脸部的正上方伸出手。手掌接着就碰到了类似墙壁的东西,冰冷而坚硬。



「这是……什么?」



连我说话的回音也近在咫尺。我用手摸索四周,发现自己似乎被关在一个胶囊形的狭窄物体里面。



「难怪这么暗啊……不会是棺木吧?」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深埋土中或被送去火葬,心就凉了半截,可是我马上就觉得不会是那么回事。虽然我没有什么依据,但我觉得这个物体的形状和材质,跟我过去在女神教会看过的棺木大不相同。



「既然我没死……难道是在接受什么治疗?那还是别轻举妄动比较好吧?但这实在是……」



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得出「继续待在黑暗中绝对不利健康」这结论,便稍微鼓起勇气,放声大喊。



「喂!有人在吗!喂!」



但我的声音仅仅是在胶囊内回荡不已。无奈之下,我用手脚探索内部,却也找不到开关,于是我只好稍微推挤胶囊的上半部,可也不见胶囊有要打开的迹象。不过,胶囊有稍微松动,我认真使劲的话,应该有办法破坏胶囊逃出这里……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根本不知道那样做对不对……)」



假如这纯粹是医疗检查之类的,那可就丢脸丢大了。破坏医疗器具跑出来,也太暴力了吧。不过,在这种状况下大喊也没人理会,世上真有这种检查吗?



最重要的是……



「(虽然很微弱……但感觉从刚才开始,地面就不时在摇晃……)」



同时,我好像也听到一种类似爆炸的声响,虽然声音小到很像是错觉……



「(……唉,反正最糟的情况,也不过是我丢点脸罢了……)」



打定主意的我做一次深呼吸,往贴在面前内壁的手使力,准备用力一推——



(咚咚!咚咚!)



——就在我要破坏胶囊时,外侧传来了明显的敲击声和震动。



「——!——!」



而且,似乎有人在外面大喊。也许是胶囊的气密性和隔音太好,我完全听不清楚外面的人在喊什么。总之我也敲击内壁,并且开口大喊:



「喂!有人在吗!我是赛西莉亚!赛西莉亚·希维尔!我被关在这东西里面了!可否麻烦外面的人放我出来!」



「————!————!」



敲击声停下来了,但外面的人好像还在讲话……对方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感觉着外面有人的气息,同时我也默默等待事情有所进展。不过等了许久,胶囊就是不开。无事可做的我随意抚摸自己的手臂,发现上面有用胶带固定点滴或输血用的针尖与管线。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拔下来,后来想想这东西会妨碍我离开,就用力扯掉了……感觉我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这……这样不会有问题吧?



我随意揉搓着注射的伤口,情况依然没有进展。内心不安的我失去了耐性,决定破门而出。我正要警告外面的人离远一点——胶囊就发出了压缩气体外泄的声音。



我还来不及惊讶,胶囊就从我右手边慢慢打开。同时,外面照入了刺眼的绿光。我忍不住用右手遮住眼睛时,发现有人从发出奇妙绿色火光的提灯后面,探头观看我的脸庞。



我不禁吓了一跳。接着,那个人……就松懈了紧绷的脸孔肌肉,露出天真的笑呼唤我。



「果然是师父!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咦…………是……小彻吗?」



近在眼前的光源太过耀眼了,使我不禁眯起眼睛,一边确认对方长相,他也急忙收起提灯。



「啊,对不起,太刺眼了对吧。」



转眼间,四周又被黑暗笼罩……看来胶囊外也是一片漆黑。



虽然依旧不明就里,但我一看到小彻的脸庞就觉得无比放心,连自己都很惊讶。我慢慢起身,靠在胶囊上。



刚才我躺着的地方,果然是胶囊形的……某种东西内部。这不是棺木,不过老实说,从外面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总之,还是先弄清楚状况比较重要。于是我挺直双腿,站到小彻面前——



「哇啊啊!师……师父?你……你……为什么?」



「?你怎么了,小彻?」



我一站起来,用绿光提灯替我掌灯的小彻,就赶紧转身背对我。



「喂,小彻?」



「师……师……师父,你……你为什么……为什么——」



「?」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小彻似乎非常慌张……唔嗯,身为他的护卫和师父,我要好好弄清楚原因才行。



受到使命感的驱使,我走在冰凉的地板上接近他。为了彰显我的可靠,我稍微强硬地将他转过身来。随后,和我面对面的这名少年便眼眶泛泪、嘴唇颤抖地眺望我全身……接着,他忍无可忍地大叫!



「为什么……师父你没穿衣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咦?」



听他这么说,我才动作僵硬地俯视自己的身体。肌肤受到光芒的照耀,还能看见两团极为含蓄的山丘……



「————咿……」



——那一天,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发出「少女三八的尖叫声」。



*



「所以,小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在黑暗中连忙穿上平时的骑士服,顺便利用交谈来掩饰穿衣服的声音。小彻已经完全恢复冷静,保持背对我的姿势沉着回应。



「嗯,我和师父一样,感觉好像有听到什么巨大的声响,等我起来就是这样了。」



……小彻纯真又绅士的对应,我本该给予很高的评价才对。可是,他对我的更衣这么没兴趣,反让我莫名失落……不对,我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我甩甩头抛开可笑的思绪,继续对着他的背影问道:



「你说等你起来就是这样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这整座建筑物……我猜应该是类似医院的地方,但四周一片漆黑。我躺的是普通的床铺,不是师父那种奇怪的胶囊。床铺旁边放了一个类似小提灯的东西,我就拿来用了。后来,我在房中发现我跟师父的行李,也顺便带在身上。在无人的走廊徘徊一阵子之后,感觉好像有稍微听到师父的声音……」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找到这里。」



我在谈话的过程中环视四周,这里可能是集中治疗室之类的吧……至少,看起来像是特别的房间,而不是普通的病房。室内并排着好几架我刚才用的胶囊病床,也四处摆着明显是用来进行特殊治疗的医疗器具。



「(虽然早有听说……不过纳鲁斯的医疗技术,果真名不虚传啊。)」



我在穿衣服时,摸了摸应该被咬掉的上臂……依我当初受伤的感觉判断,伤势应该相当严重,虽然我没有告诉小彻他们,但其实我已经做好截肢的心理准备了。然而,很惊人的是……至少在黑暗中乍看之下,我的手臂已经完好如初,甚至看不出原本是哪里受伤。



「(神剑骑士团内部常开玩笑说这里在进行长生不死的研究……照这样看来,说不定他们说的,也不见得是天方夜谭啊。)」



这个世界有几个专门研究特定技术的都市,其中就属这里的研究成果为人类带来最大的贡献,难怪女神教会每年也会提供许多研究资金给纳鲁斯。



我怀着赞叹的心情整装完毕,向背对我的小彻说: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小彻。谢谢你替我把衣服带来。」



我一开口,小彻就笑着回过头说:



「嗯,不客气。幸好行囊里面碰巧有师父的衣服。是说……」



「?你怎么了,小彻?干嘛一直看着我……」



一想到他可能回想起我的裸体,我的脸颊就不禁发烫起来。



不过,小彻的回答……就某种意义来说,和我的猜想完全相反。



「啊,嗯。想说师父穿上这身衣服,一下就变得很有师父的感觉了耶!感觉师父终于回来了!哇~~真的是师父呢!」



「…………」



小彻显得欢欣鼓舞,好像我们这一刻才真正再会……是吗,原来我穿着衣服,你反而比较开心啊,我的身材差成这样就对了……



「咦?你怎么了,师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呢。啊,难不成伤势还没好吗……」



「不,不是那样…………没事。算了……嗯……」



我在回答时,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没关系,这种脂肪对骑士来说,纯粹是累赘……



「师父?你胸口痛吗?」



「……就某种意义来说很痛。」



「咦,那就糟糕了!要快去看医生啊!」



小彻惊慌失措,让我也跟着慌了。



「等……等等,小彻!那怎么说都是走投无路时才用的手段!首先要从按摩开始……」



「咦?」



「嗯?……啊……咳咳。」



我终于发现彼此在意的问题完全不同,赶紧干咳两声转移焦点。这时,远方清楚传来某种爆炸的声音,脚下也有轻微的震荡。



我和小彻对看一眼,点头达成共识。总之,先离开这里。



我们走出集中治疗室,依靠小彻手上的提灯光源前进。夜晚的医院果然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小彻像个孩子一样发抖,害怕地抓着我的袖子。



「现在几点啊?是大半夜吗?讨厌,好恐怖喔……」



小彻这种不像勇者的举止,让人觉得莫名可爱。



真拿他没办法。我微笑着凝视小彻,突然,走廊窗户有一道诡异的人影——



「呀啊啊!」



我——我竟然发出丢脸的尖叫并抱住小彻。可是我马上发现,那是提灯的绿光反射所照出的自身影子。



我放心地轻抚胸口,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小彻说:「嗯,那么我们继续走吧。」然后由自己率先打头阵——



「师父,难不成你其实很胆小吗?」



「唔唔。」



我停下脚步,神情僵硬地回过头说:



「你……你在说什么啊,小彻。我怎么可能害怕……」



「不过,你刚才很明显地心虚了……」



「乱讲,我才没有……大概是还有其他我们看不见的人在吧。」



「那才真的是灵异现象吧!……师父,你真的不怕幽灵吗?」



「说什么怕不怕的……害怕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也太蠢了,真是的。」



我愤慨地回应后,带领小彻向前走——



(铿锵!)



「呀啊啊啊!」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金属声,让我吓到当场跳起来,整个人僵在原地。



我愣了半饷后,小彻用有些坏心的语气说:



「啊,抱歉,师父,是我行李上的金属扣不小心敲到墙壁了啦~~」



「小……小彻……」



我忿恨地看向身后的小彻。他在道歉之余,也苦笑回应我道:



「不过,害怕幽灵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啊,师父。我也很害怕啊,干嘛这样逞强呢?」



「这……骑士害怕不存在的东西,总是有失体统吧。」



「有失体统?我是不太懂啦……可是我很喜欢师父害怕幽灵这一点喔。怎么说,嗯……感觉我和师父更像身处同个世界的人了。」



他的言语和笑容,不知为何害我的脸颊急速发烫。



「……唔。你……你在说什么啊。要……要继续走了,好好照亮走廊啊。」



「啊,嗯,对不起喔。」



小彻走在我旁边,照亮前方的路途。我望向小彻手上那显然很特殊的魔法道具,试图用那盏绽放梦幻绿光的提灯改变话题。



「小彻,你现在也懂得使用这种魔法道具啦?」



「没有那么夸张啦,这纯粹是个普通提灯啊。这种东西在我的故乡也有,况且我也有些旅行的经验了嘛。」



「这样也很了不起了。」



我称赞谦虚的小彻,但他似乎不太懂我在称赞他什么,满脸问号。



实际上,如果是一般的红光提灯也就罢了,这种色彩特殊的室内提灯,通常牵涉到魔法作用,操作起来比普通的提灯复杂。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小孩有办法使用,真的很了不起。说不定,小孩子比较容易习惯使用这些东西吧。



我们就这样在走廊前进了一段时间,却完全没有碰到任何人。我们发现这里似乎是一间颇具规模的医院,病房的数量很多,但好像没多少住院患者。



我专心聆听着不时响起的小小爆炸声时,小彻也主动向我攀谈。



「会不会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去避难了,就只有我们来不及逃呢?」



「看来是那样。不过,好像也不是城镇规模的灾害。」



偶尔从窗口看出去,可以看到外面街道并没有特别混乱的样子,城市内也仍点着灯火。



我们纳闷地往出口方向走着,但就在走过走廊转角后,突然遇到了其他人。



「「「!」」」



双方都大吃了一惊,不禁各自向后退开。



「(看来我的直觉变迟钝了,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气息……)」



我惊讶地看着那个被提灯照亮的人物。对方是身穿白衣的高瘦男子,留着一头黑色头发,年龄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吧。有着一张端正的相貌,在眼镜后方的瞳孔隐含着伶俐知性的神采——



「咦!」



——当我观察那名男子时,他突然压低重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我怀里!



「呜!」



我想要立刻拔剑迎击,但可能是身体知觉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手部反应速度比我想像中的还慢。白衣男子轻喝一声,趁机往我腹部递上一掌!



「喝!」



「呜……!」



我立刻后退减缓冲击,但身体还是受到超乎预期的伤害。冲击的劲道扩散到体内,使得意识也跟着涣散。我被打退以后,勉强跪在地上保持清醒,但我实在无法马上起身应战。



「师父!」



「(虽然我是被偷袭的……但这家伙不可小觑!)」



我凭着朦胧的视觉凝视前方,看见白衣男子已经开始采取下一个动作。他以虚幻的身法逼近,我想警告小彻不要掉以轻心,却没办法开口说话。



但不用我提醒,小彻早已凝神戒备男子——敌人的动静。对方在走廊地板上用力一踏,顺势——就跳上了墙壁,并跑在上头冲向小彻。



「什么!」



敌人的行动远超出想像,小彻的反应也慢了半拍。此时,白衣男子正要运劲挥舞手刀攻击,但是——



「喝啊啊啊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