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冬天很短，春节过后很快就会春暖花开。而今年的春天似乎来的更早一些。除夕前夜，程诺在卧室里收拾衣服，已经可以从厚厚的大衣换成薄外套了。顾墨言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程诺在叠衣服，从身后抱住程诺，闻着程诺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人心安

程诺早已习惯顾墨言腻歪的样子。在外一副高冷孤傲，其实私下特别愿意腻歪在一起。程诺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边收拾衣服边说“明天除夕夜，你要回老宅吗？”

“不回”顾墨言闭着眼睛回答，还在享受着程诺的体温，没有放开的意思

“那你自己在这里？我明天想和我爸妈一起过年”

话音刚落，程诺就感到身后的男人松开了环在腰间的大手，程诺转过头，看到顾墨言眼中的失望“那你不和我一起过年了？”

“今年可能是我在我爸妈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如果我们结婚了，我就不能回去了。”程诺柔软的手掌贴在顾墨言完美的侧脸，好像哄孩子一般“乖啦，就住几天，你就不能回老宅呆几天吗？你自己在家我还真不放心”

“可是你要住几天？”顾墨言没有心思听程诺的嘱托，满脑子都是程诺要出去住，不能和他在一起的这个事实

“我保证，最多一周”

“三天”

“五天”程诺最后妥协“不能再少了，那是我爸妈诶”

顾墨言深知自己拗不过程诺，最后只能妥协。可顾墨言从来不是吃亏的主，想到很多天都不能和程诺见面，顾墨言心里十分不爽，一个熊抱将程诺扑倒在床上，床上刚刚整理好的几件衣服瞬间又变凌乱，程诺被吓了一跳，推搡着顾墨言“你要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你在走之前不需要喂饱我吗？”

顾墨言平时冷冽的眼神如今热情似火，程诺瞬间变身成一只小绵羊一般，无辜的眼睛眨啊眨“大王饶命吧，小女子等回来再补偿行吗？”

“回来以后的帐到时候再算，跑不了你”说罢顾墨言温热的唇齿抵住程诺有些凉意的唇，四片唇齿交织，又是一个不眠夜……

不记得一晚上到底几次，结果就是除夕当天两人纷纷没有起来。程诺醒来时已经晌午，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的顾墨言，很不得一脚把他踹到床底下。晚上要的那么凶，早上一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当程诺已经洗漱完毕的时候顾墨言也醒来，一脸坏笑的靠在床头上，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只显的他更加有魅力。看着程诺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顾墨言忍不住打趣

“看来昨晚我还是不够努力，你今天还这么有精神”

程诺怒瞪他一眼“难道你要用这种方式让我下不了床然后就不回家了？看来顾总小看我了。或者……是太高估自己了。”程诺说的阴阳怪气，本来现在已经腰酸腿疼多走一步都不想，可是没想到顾墨言昨晚竟然用这种方式留在她不让她回家，程诺就忍不住要反整他一下。

程诺的方法很有效，你可以质疑一个男人任何一方面，唯独不能质疑他在性方面的能力，尤其像顾墨言这种人中极品，所有人提到顾墨言都是完美的化身。而如今竟然被老婆质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本来一脸坏笑的顾墨言表情瞬间冰冷，看着程诺一字一句的说“看来我昨晚对你还是太温柔了，有本事你别走，我要让你还能下的了床我就不叫顾墨言”说着顾墨言已经窜出被窝要抓程诺，可是程诺好像早有预感一样，拿着包包一个箭步跑到门口，顾墨言一丝不挂的暴露在外面，看着自己扑个空又赶紧拿被子裹住自己。程诺倒是越来越胆大，想着几天见不到，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程诺作死的说

“挡什么挡？姐姐哪里没见过，乖乖听话，好好养身体，等姐姐回来再找你玩哦”程诺俏皮的给个飞吻，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随后迅速关上房门，知道顾墨言没穿衣服不能马上跑出来。果然，身后传来顾墨言的一阵咆哮

“程诺，你会后悔你今天所说的一切！”

……

程诺走后的房间安静至极，顾墨言又坐回到床上，被子上方露出性感的锁骨，锁骨上方配上绝世的精致脸庞。想着刚刚程诺调皮的样子，顾墨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总是让人一刻都不想离开。

电话铃声响起，看着来电显示，好像给沉浸在幸福中的顾墨言当头一棒拉回现实。顾墨言接起电话听了良久，只说一句便挂了电话

“知道了，我会回去”随后 顾墨言起床洗漱，匆匆出门。

……

顾墨言从车上下来站在老宅门前许久。上一次回来过年是什么时候？大概五年前吧，自从接手SJ集团开始顾墨言回到这个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刚开始的两年在除夕夜还会找一些工作上的理由，随后就连理由都懒得找，尤其顾清言和顾筱然出国后，这个家对于他来说更没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然而今天再站到这里，不是因为多年的积怨再消退。而是程诺在昨晚对顾墨言说的那番话

“阿言，明天回去吧，你知道吗？你身上有很多那个人的影子。你回去见他，不是妥协也不是原谅。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我想你这么多年一直恨他心里也很苦吧！阿言，我不希望你苦，如果恨他让自己这么累，不如试着慢慢放下”

昨晚程诺说完这番话就睡着了，而顾墨言却久久不能入睡。难道自己真的越来越像那个人吗？顾墨言越想越觉得讽刺，长大后最大的悲哀就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

管家把顾墨言迎进门的时候，顾清言和顾筱然坐在客厅里，并没有看到顾南成的身影。顾清言看到弟弟真的回来了，眼睛都在冒着光

“好小子，没想到你真回来了，我都多久没和你过年了，想死你了”顾清言搂着顾墨言的肩膀。顾墨言当然是无情的甩开

“少肉麻，不是前几天刚见过，我就是来吃个饭，不会呆太久”

“哈哈哈，能回来就好，看来这是小弟妹的功劳啊”顾清言早已洞察一切。能让顾墨言再走入这个家门的也只有程诺有这个能力了。

顾筱然在一旁欣慰之余也有些许莫名的感动，在这个家里，这几个人同时出现的时候一般都会鸡飞狗跳。看二哥今天的样子应该会风平浪静。

顾南成在楼梯上看到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回来了？小儿子真的回来了，看着眼前的儿子们有说有笑轻松自如的样子，顾南成竟然沉醉其中。他只能在背地里偷偷的看着，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出现，这一幕会立即消失。

果然，顾筱然发现站在楼梯上的顾南成。轻声叫了一声爸爸，原本热闹的客厅瞬间安静。顾清言一改逗比形象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爸。顾墨言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顾南成慢慢走下楼坐在沙发上，对于顾墨言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好似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兄妹三人也坐都坐下，每次顾南成出现，大家都会变的拘谨。顾南成喝了一口茶，询问了一些SJ的情况，顾墨言如实回答，没有半点废话。父子间好像除了工作上能聊几句，再无话题。

年夜饭要开始了，所有人移步餐厅，餐桌上都快成满汉全席了。大家都坐下准备吃饭，顾南成却突然起身“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说罢，顾南成向楼上走去。

顾南成来到三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只有他可以进来，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但是这里是禁忌，谁都不能进。顾南成拿钥匙打开房门打开灯，灯光照耀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地上凌乱摆放的各种箱子。顾南成走到离他最近的那个箱子前面，缓缓的蹲下再坐到地上，每次来到这里做这个动作都要吃力的很，渐渐老化的膝盖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顾南成打开箱子，箱子破旧却一尘不染。里面是各种相册和日记本。拿出最上方的那张照片，顾南成捧在手里，苍老的手指划过照片中年轻秀美的面庞。那张脸曾经让他迷恋，也曾让他痛不欲生。

“美予，小言今天回来了，你知道他有多久没回来了吗？”顾南成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再是人前唯我独尊的样子，语气里充满无助“五年了，他有整整五年没有回来过年了。今天我们终于过了一个团圆的年，就差一个你”顾南成擦了擦翻红的眼睛“你说你要活着，我们儿女双全，多幸福，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为什么……”最后顾南成从哽咽到泣不成声。其实从陈美妤离开的几十年，顾南成没有一天好过，那是他的一生挚爱。年轻的时候对顾清言的生母，是为了事业并没有情感。后来遇到了陈美妤，顾南成才体会到爱情的滋味。陈美妤娘家很有势力，顾南成希望她在婚后的日子依旧可以过人上人的生活，所以不停的打拼开拓市场。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兼顾好事业和家庭，他没有真正体会到陈美妤到底想要什么，一系列的悲剧，不是不爱，而是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