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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将死之人(2 / 2)


那锋利的刀尖离着她的喉咙很近,好似她一用力呼吸便会丧命于此,而她却浑然不知,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是无尽的伤痛。

桓蘅的眼睛黑的有些瘆人,手腕上一用力,正要割下去的时候,却还是僵住了手指。

“既然你这样喜欢他,那我便亲自要了他的命。”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我既能杀了他的父亲,母亲,祖母,也不在乎手上多他一条人命。看来我是留着他太久了。”

他说完将她打横抱起来,而她发上的帽子顿时掉在地上,露出满头乌黑的长发。

桓蘅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却见李大人已经候在门外了,他已经听得他儿子的事情了,忙不迭的跑了过来,待他看见桓蘅怀里紧紧抱着的女子的时候,下巴都快惊到地上了。

“这,这是……”那里御史隐约的瞧见那女子,赫然是适才桓蘅身边小厮的时候,惊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桓蘅并未理会他,只是径直的抱着绛墨走了过去,然后吩咐不才道,“马上备轿。”

等桓蘅抱着绛墨到了府门外面的时候,却见轿子已经备下了,他一脚踏进去,然后将绛墨安置好,又将那自己的外袍替她披好。

而他的手不经意见触碰到了绛墨的胸口,里面硬邦邦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从她的小衣里掏出那封信和纸来。

他并未去拆那封信,只是将那纸拆开之后,看了两眼,便又放回到她的衣衫里。

“你想要的,只有我能给你。”他的声音里带着冷凝,却再无往日的温润如玉,“你的父亲就是因为新政才被世人不容,你却还是这般的执迷不悟。”

而就在这时,却听见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霎时轿子停住了,绛墨娇弱的身子猛地往轿上撞去,他伸手替她一挡,她的脑袋霎时碰到了他冰冷的手,才不至于头破血流。

桓蘅的目光不由得一寒,却听到帘外一阵慌乱,接着是不才满是震惊的声音,“二公子,府内出大事了,小少爷他只怕不中用了。”

连桓蘅的眼中也闪现出了一丝的错愕,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皱眉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小公子给人发现的时候在绛墨姑娘的屋内,人已经昏过去了,胸口上被人刺了一刀,流了半日的血,老爷已经请了无数的大夫过来,却都说救不回来了,如今只在府邸里吊着一口气,只怕用不了多久,人便没了。”

回话的小厮说到这里不由得痛哭起来。

桓蘅这才从轿内出来,漆黑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可找到凶手了?”

“小少爷遇刺之后,便找不到绛墨了,现在老爷已经命官差在京中搜捕,要将她捉拿归案呢。”

桓蘅对瞧着只有半条街远近的护国公府,对身边的不才吩咐道,“将她找个宅院好生的安置,不能让任何人找到她。”

不才瞧了一眼轿子,忙正了脸色,:“是。”

桓蘅这才直奔着护国公府而来,果然见府内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那小厮们脸上都含着泪,丫鬟们更是慌慌张张的。

等他走到桓怏的院子内,却见护国公正坐在院外,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往日的威严已经不见,倒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枯槁的令人心惊。

却见屋内人影幢幢,慌乱间不断传来丫鬟们的哭声。

桓蘅站在那里,瞧着屋内的人影,眼底有一丝的复杂,但还是收敛了心神,慢慢的走了过去。

却见护国公夫人和卫姨娘正守在护国公的身边,两个人的眼睛都已经哭得红肿了。

“父亲,阿怏如何了?”桓蘅淡淡的开口,但声音里隐有关切之意。

“你来干什么?是来看他死了没有?”护国公正在哀痛的时候,见了桓蘅,霎时满脸的怒气,“我告诉你,便是他今儿没了,老夫这位置和家私也便是给街上的乞丐,也不会给你。他若死了,你也别想活了。”

“老爷,您何必迁怒旁人,又不是二公子行刺的少爷,你骂他又有什么用处。”卫姨娘忙不迭的劝慰着。

此时又有丫鬟从里面端出一盆血水来,在漆黑的夜里,那血腥味飘的到处都是,霎时护国公心凉了一半。

而护国公身子猛地一歪,险些摔倒在地上,桓蘅手疾眼快的将他一把扶住。

然而护国公一下就闻见了桓蘅身上的酒味,刹那间火气又上来了,却见他一把抓起拐杖。伸手便往桓蘅的身上打去,嘴里还骂道,“他还没死呢,你便喝酒庆祝了,看来你还是高兴的太早了,现在我便打死你,大家干净。”

那女子手臂般粗细的木棍猛地往桓蘅的身上打去,没有半点的心软,桓蘅的身体猛地一颤,却还是岿然不动,任由那拐杖一下一下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老爷。”卫姨娘忙上前,一把攥住了那拐杖,霎时她细白的手上一边红肿,“您还是消消气。”

而就在这时,却见房门被打开了,却是御医匆匆忙忙的出来了,瞧着护国公,皱眉道,“小公子的血已经止住了,但能不能活的成也算是他的造化了,若是今晚醒不过来,只怕要备下后事了。”

护国公这才满脸的痛苦,由冯夫人搀扶着往屋内走去,很快便传来了护国公的哭声,“阿怏,你若去了,咱们桓家的根基便断了,你让老夫如何去见列祖列宗?”

卫姨娘还留在屋外,她用帕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然后冷笑道,“难道二少爷不是他桓家的血脉,这偏心都到咯吱窝了。”

挨了好几下,只怕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了,可他除了脸色苍白,竟没有半点的痛楚之色,好像适才那几棍子是打到旁人的身上似的。

卫姨娘说完之后,便满脸心疼的看向了桓蘅,“二少爷快去找大夫瞧瞧您的伤,咱们这府邸里现在把全上京的大夫都找来了,可方便的很。”

桓蘅并未理会他的话,身上的衣衫被凌冽的风吹得飘散,脸上带着一层寒意,只瞧着屋内护国公的哭声,唇角微微的勾起,良久才冷声道,“这样便伤心了?看来您以后便更受不住了。”

卫姨娘并未听清楚他的话,待想要问他的时候,却见他已经转身而去。

桓蘅只奔着后院而去,绛墨的屋子里却是一片漆黑,那萱儿已经被人捆绑起来了,屋内静的没有一丝的声音,寒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将屋内的灯台之物,全部掀翻在地。

他借着惨白色的月光,找到了置放着桌案上的火折子,待点亮屋内的一个蜡烛之后,隐隐的才有一丝的生气。

果然屋内地上全是鲜红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而八仙桌旁更是多的很。

他慢慢的走了过去,浑然不顾那血腥脏污了他一身的白衣,然后他的手拿起桌案上的一幅画,接着蜡烛微微的一照,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嗤。

却见画中的女子睡在卧榻之上,一双眸子紧紧的闭着,竟是那样的恬淡美好,栩栩如生的好像能随时醒过来一般。

只是那女子的脸,竟是绛墨。

桓蘅的唇微微的勾起,在昏黄的烛光下,竟显得有些诡谲,他知道桓蘅从不画人的脸,亦从他废弃的宣纸上,一次次的看见青鸢的脸,哪怕他去给命令着去给护国公画像,最后画出来的却依旧是青鸢的那张脸。

“莫非你也知道她回来了?”桓蘅将那宣纸放在蜡上,霎时那火舌在宣纸上吞噬起来,直到将那酣睡中的女子,烧成一片灰烬。

“可她从不属于你,你一生也得不到。”那宣纸的灰烬落在凝干的血上,越发显得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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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墨醒来的时候,良久只在床榻上睁着眼睛,浑身上下竟没有半点的力气,过了良久才能扶着床榻勉强的站起身来。

她恍惚记得自己躲藏在衣橱里,外面却是那李公子做着不知廉耻的行当,但后来她觉得浑身没有力气,火燎似的难受,渐渐的竟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一刹那竟有些恍惚起来了,瞧着竟不似护国公府的屋子,因为她隔着纱窗,隐隐的瞧见外面的院落,不过是普通人家而已。

绛墨扶着东西慢慢的往外面走去,隔着门,却见两个小厮正守在门外,其中一个在寒风中跺着脚,“还是去找个大夫给里面的那个姑娘瞧瞧罢,怎么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若是二少爷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

另一个道,“不才只说让咱们看着她,可没说找大夫的事情,现在全上京的大夫都在护国公府里,咱们便是有成堆的银子也找不出来一个了。”

“这样大的阵仗,也不知那桓家的小公子救过来的没有,听说胸口上被插了一刀。”

其中一个人叹道,“他那样的纨绔公子哥,留着也不没有什么用处,哪里比得上二少爷半分,以后也没有多大的出息。”

绛墨不由得心内一紧,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的头绪来,桓蘅竟然受了伤,听着这两个人的话,只怕伤的不轻。

“可不是,适才的时候听说棺材铺也都被护国公府的人给叫起来了,只说护国公夫人都已经让人准备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