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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嗜血(1 / 2)

第一百零七章 嗜血

绛墨慢慢的闭上了眸子,轻轻的呢喃,“你问青鸢是什么样的人,如今连我也不记得了,她本是世上最明媚纯粹之人,不似我这般满身的尘埃,遍体的伤痕。”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低的几乎弱不可闻,那郑蔷根本没有听清楚。

而就在这时,却见楼下锣鼓声震耳,还有百姓的欢呼声,却见无数个银色的铠甲如银流一样走在街上,亦有一个手持大刀,威风赫赫的男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竟是郑蔷的父亲郑量大大统领。

只是那瞧热闹的人很多,几乎瞧不见什么了。

“这些人真是糊涂至极,如今这样的风光也不是圣上装装样子而已,只想着震慑那些有异心的人而已,如今皇帝荒唐无道,亦不过是让父亲给他演一出戏而已。”郑蔷的唇角微微的勾起,竟是一声冷笑。

绛墨从未想过能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得有些错愕。

而就在这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鼓声,那回城的士兵们已经经过了雁回楼,热闹过后,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郑蔷的目光一直也没寻找到桓蘅,不由得有些急了,忙道,“咱们下去瞧瞧罢。”

绛墨听出了她心内的焦急,却还是跟着她下了雁回楼而去,却见街上的人大都已经随着那士兵而去,所剩的人几乎寥寥可数。

郑蔷一双眸子在街上不断的搜寻着,绛墨跟在她的身边,但因为她走的很快,又会几分的拳脚工夫,绛墨竟一时间被她给远远的撇下了。

她累的脚腕疼的厉害,亦懒得去追,只等在那里。

而就在这时,她隐隐的瞧见桓怏的人影在眼前一身而过,但似乎又走进了一个巷子里,她瞧着那衣衫,正是桓怏出来的时候穿的那件狐皮斗篷,便也没有多想,只提着裙摆,慢慢的追了上去。

“桓怏,你等等。”绛墨跟着他穿过了狭小的巷子,喘着粗气,唤着他的名字。

而那人并未停下,绛墨不由得一愣,瞧着周围安静的有些怪异,而周遭都是十分的安静,如今上京里的人大都去了瞧热闹了。

她慢慢的往后退,然而还未退上几步,却见原本安静的巷子里,不知从何处来了几个人,团团的将她围住了。

那几个人皆是粗布麻衣,穿着乡野百姓的衣衫,身上并未有刀剑,而是人人手里皆拿着绳索,绛墨这才想起来,适才自己在外面便见到了这几个人,只是根本没有在意。

绛墨冷冷的笑了一声,“你们这样的引我过来,只怕早已筹谋了很久,我今日必死无疑,还请诸位告诉我,几位究竟是谁派来的,就让我死个明白罢,以后便是入了阴司地狱,亦不是个冤死鬼。”

其中一个男人冷笑道,“我们是文家的人,只是按照吩咐办事,究竟是谁想要姑娘的命,我们却不能说。”

绛墨不由得皱了皱眉,正捉摸着他们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其中一个男人的绳索已经套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之上,狠狠的一勒,绛墨只感觉自己的脖颈处如断了一般,那种窒息的感觉如决堤的江水,顷刻间遍布四肢百骸。

她心里想着的竟全是桓怏,她若是死了,他一定会很难过的,可他们下个月便成亲了,可她失约了。

而就在这时,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然后随时冰冷刺骨的声音传来,“谁让你们来的?”

那几个人旋即松开了绳索,并未回答那人的话,反倒匆匆忙忙的去了,刹那间肮脏的巷子里一片寂静。

绛墨跌坐在地上,死里逃生的感觉尚未散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喉咙里一阵腥甜,竟猛地吐出几口血来。

而就在这时,桓蘅却走了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漆黑的眼底隐隐已有担忧之色,“可伤到了?”

绛墨又猛地咳嗽了几下,旋即几滴血咳了出来,全落在了桓蘅的那一身白衣上,如同白雪上的红梅,鲜艳而狰狞。

她踉跄着一把将她推开,眼底却是一阵冷然,“你何必假惺惺的,适才的那些人是你派过来的罢?”

适才那些人说是文家的人,她自然不信,毕竟文家的人为何来杀她这样的无名小卒,反倒是那些看见桓蘅之后,匆匆忙忙的便跑了,分明是认识桓蘅的,而且还十分惧怕桓蘅的模样。

桓蘅听到她的话,眼底里带着一丝的伤痛,“青鸢,我这一生可以算计任何人,甚至那些与我血脉相连的人,我也不在乎,但是我绝不会伤你半分。”

那种痴情的话如同针凿一样,狠狠的戳在了她的心口,她有不由得想起郑蔷适才的那些话,不由得心内有些复杂,却只问道,“桓怏去了哪里?”

桓蘅也皱了皱眉,“适才我追下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一直到现在也未曾寻到。”

绛墨刹那间变了脸色,低头瞧见他腰带上有一把配剑,伸手便一下子抽了出来。

只听“刷”的一声,那冰冷的剑指着他的喉咙,她的眼底却露出几分的杀意,“你要杀他?他究竟如何了?”

桓蘅在她的手指触碰到那剑柄的时候,便可以阻拦的,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等着那剑对准了他的喉咙,才慢慢的开口,“你为了他,竟然要杀我?”

“桓哥哥,你知道我的,我心爱之人,谁若伤他半分,便是我一生的仇敌。”绛墨却是火亮的光泽,“父亲不要我为他报仇,我不杀你,但你若敢伤及桓怏半分,我绝不放过你。”

看着绛墨的背影,桓蘅的眼底仿若夜色一样深沉。

绛墨往巷子外面走,然而这才发觉事情不对,因为他瞧见外面的街上已经乱成一团了,无数的人在街上挥舞着刀,见人便砍。

那妇人和孩子在街上狂奔着,拼命的尖叫着,嘶喊着,适才还热闹繁华的街,俨然已经成了人间炼狱一般,到处都是受伤的人,那商铺里亦是一片打砸声。

绛墨从未见过这样多的死人,从未见过这样的血腥和杀戮,连空中的霜气似乎也被鲜血染红了,而她的绣鞋的鞋底上已经被鲜血给染透了,连她的鞋面上亦是一片血红色。

那一声声的尖叫声如同匕首一样狠狠的戳在她的胸口,她想逃离这里,却发觉那双脚上如同捆绑了石头一样,半点也移不开。

而就在这时,刚刚杀完一个妇人的男人见到了她,手里提着砍刀,慢慢的走了过来。

那男人凶神恶煞,一身脏乎乎的衣衫上还滴着血,亦不知多少人曾是他刀下的亡魂,而很显然绛墨便是下一个了。

眼看着那刀离着自己越来越近,绛墨的漆黑的眸子里亦映衬出那人的身影来,而就在这时,却见她的身边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剑插入了那男人的胸口。

喷出的血落在绛墨的脸上,衣襟上,那种温热的血,却带着异常的灼热。

一双冰冷的手挡在了绛墨的眼前,却是桓蘅温柔的声音,“别睁眼,我带你回府。”

然而等他的手慢慢的落下,她那双漆黑的眸子还在睁着,她一下子往人群中跑去,嘴里拼命的喊着一个名字,“桓怏,桓怏……”

街上嘶喊着的人很多,而她便是喊得在用力,亦是被掩盖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却听见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却是郑蔷和府邸的几个侍卫,毕竟是将门虎女,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恐惧,见了绛墨和桓蘅似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桓二公子,绛墨姑娘,咱们快回去罢,城外的那些难民跑到上京里来了,见人便杀。”郑蔷满脸的急迫。

“不,我要找到桓怏。”绛墨说完便猛地往路边冲去,瞧着地上那尸体,已经被鲜血染透了,亦不是究竟是谁了,她将一个个翻过来查看。

而就在这时,她的手腕被人猛地拽住,却是桓蘅,他的目光一寸寸的冷了下去,“跟我回府。”

郑蔷也走了过来,“适才我也没有见到小公子,亦不是去哪里了,等回去之后便叫人来找,你留在这里也实在是太危险了了,这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人,现在都已经杀红了眼睛了。”

绛墨却一把甩开了桓蘅胳膊,眼底里满是凝重,淡无血色的唇动了动,“找不到桓怏我绝不回去。”

桓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你,眼底却是冷意逼人,他一把将自己的腰带扯了下来,然后抓起了绛墨的两个手腕,死死的捆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