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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大婚(1 / 2)

第一百零八章 大婚

那玉清糕原本是极易碎的东西,落在青灰色的砖石上,刹那间碎成残末,一阵寒风吹过,刹那间已被风吹跑了大半。

桓怏原本就性子孤傲,何曾这样被人这样的作贱过,刹那间满脸的怒意,“你知道本少爷买这些多不容易……”

“所以谁让你去买了?为我根本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我不过是随口一提,谁知你竟然蠢笨成这样。”绛墨极怒之下,声音也变得凄厉起来,她一闭上眼睛便想到那街上血流成河的模样,心底的惶恐一下子迸发出来了。

桓怏气的转身而去,然后一脚将那油纸包给踢飞,顺着长廊径直的走着,而赖头却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将桓怏浑身上下安然无恙的,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小少爷,您快去老爷的书房里,他正等着您呢。”

一听到护国公叫自己过去,桓怏不由得皱了皱眉,又见赖头这样的着急,却还是只奔着护国公的书房里。

他未等丫鬟们通禀,便推门进去了,却见护国公正坐在书桌后面,用手抚着那半白的胡子,脸上隐隐有着愁色。

“如今可不能被冯家拖下水了,老夫今日在朝堂之上,亲自禀明皇上,夺了冯家的兵权,交予了郑家,如今这郑家成了咱们手里最后能傍身的东西的,等郑蔷进了门来,无论如何要好生的待她。”

桓蘅恭恭敬敬的道,“是,定会谨记父亲的话。”

两人正说着,见桓怏进来了,护国公的目光在他的身边逡巡了一圈,见他安然无恙的,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冷声道,“你又去了哪里,是他们将你寻回来的,还是自己回来的?”

桓怏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的道,“我想吃城西的玉清糕,所以去买了一些,回来的时候瞧见了府邸的侍卫,便回来了,瞧着府邸外那样多的侍卫,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当桓蘅听见他说起玉清糕的时候,漆黑的眼底有一丝的复杂之色,眉目俊朗之下,竟是如凶杀厉鬼一般的残忍嗜血。

原来桓怏从雁回楼下来之后,便直奔着城西而去,而偏巧那杀戮只发生在城东的雁回楼处,去西城的桓怏竟全然不知,只是回来的路上见街上无人了,也没有放在心上,然而等着府邸的侍卫找到他,只听闻绛墨和桓蘅已经回了护国公府,便也回来了。

护国公听到他的话,一口气差点没断过去,“什么好东西,只叫小厮们去买便是了,好端端的你怎么自己去了,你可知道雁回楼那里已经血流成河了,你又不回来,难道你想让老夫急死了才安心吗?”

“怎么回事?”桓怏不由得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城外的那些流民作乱,亦不知从哪里来的刀剑,竟进城来,亦不是杀了多少人。”护国公知道他见不得血腥,亦不说下去了。

桓怏这才想起适才绛墨那满是血丝的眼睛,还有那颤抖的声音,只怕她寻不到自己,一定吓坏了罢。

说完他什么也不说,竟转身便急匆匆的往外面走。

护国公见他如此风风火火的模样,亦不知是什么事情,正要阻拦,却见他已经出了书房的门。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桓怏质问丫鬟们的声音,只在那里询问绛墨去了哪里。

护国公也懒得生气了,只是慢慢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却看向了桓蘅,“你觉得绛墨这个女人如何?”

桓蘅的白衣上却是遍布的血痕,却目光灼灼,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疼,“我与她并不熟,她的脾性如何,儿子并不知晓。”

护国公的目光日利刃一样今落在桓蘅的脸上,似乎想要将他心底的秘密挖出来,“可你分明对她已经有了情,别想瞒着老夫,你是我的儿子,我岂能看不出。”

桓蘅并没有否认,“父亲放心,这份情绝不会再有旁人知晓了。”

护国公的眼底带着冷然,声音里却是无尽的鄙夷和奚落,“果然跟你那下贱的母亲一般,只会觊觎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女人阿怏待她倒有几分的痴情,你若是敢起了旁的心思,老夫第一个便不会饶了你。”

桓蘅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好似永远都是一个唯命是从的好儿子,不敢忤逆父亲半分,“是。”

书房内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因为冯家的事情护国公也是满心的烦躁,虽然他弃车保帅,但那萧桀还是因为这件事龙颜大怒,如今天下作乱的人无数,但闹到上京里来的却还是头一次,而偏巧又是郑大统领回上京的日子,朝廷刚想威慑一下有祸心之人,没想到竟闹出这样的乱子来。

而就在这时,却见有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旋即是丫鬟们的声音,“夫人,老爷和二公子正在商议事情,您不能进……”

“滚……”伴随着冯帘那满是怒意的呵斥声,书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却见冯夫人满脸泪痕的进来了。

“老爷,您救救我父亲罢,他为您可是一直鞠躬尽瘁,如今年迈竟遭受了这样的罪责,您去皇上那里给他求求情罢。”冯夫人的头发松散着,往日的尊崇竟半点也没有了。

护国公的眼底满是嫌恶,“大正月的哭哭啼啼的,还不快回去,看来这些时日你也没有精神在打理府内的事物了,阿蘅娶妻的事情便让卫姨娘去做罢,你在屋子里好生的歇着。”

冯夫人听到这话,刹那间心如死灰,他的父亲刚倒,护国公就这样急不可待的夺了她在府内的权势,这样的大事交给卫姨娘,那以后谁还能将她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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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怏从护国公的屋子里出来,便问丫鬟们绛墨去了哪里,这些人自然不知晓。

他只得匆匆忙忙的奔着自己的屋子里去,然而才转过翼然亭,却见赖头正在亭子的转悠着,满脸心事的样子,见到他过来了,忙走了过来。

“小少爷,您是不是又哪里得罪了那位姑奶奶了,现在正坐在湖边哭呢。看来她今日是真的恼了,奴才适才去劝过她,竟挨了顿骂。”赖头说着,便指了指翼然亭旁的湖水处,果然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

桓怏只觉得心头一紧,好似有无数的石头压在心口,便扔下还在呶呶不休的赖头,急匆匆的跑到那湖边。

听到了动静,绛墨慢慢的转过头来,那张素净白皙的小脸上,果然又两道尚未干涸的泪痕。

“你怎么哭了?”他发觉她坐的台阶上,正好在风口处,便忙坐到了她的身边,替她挡去了那冰冷刺骨的寒风,“原是我的不是,是你先拿着话噎我的,我一时气恼……”

绛墨的眼泪再次落下,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衣襟上,“我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我是为了旁的。”

她是为了桓蘅,为了今日那些惨死的女子和孩子,她一闭上眼睛便是他们的惨叫和嘶吼,她竟然害怕了,害怕桓蘅那把充满血腥的刀,总有一日会砍向桓怏的。

因为她想起来,今日在街上她险些被人勒死的时候,那些被派来的人皆是身手不凡,定是军中的人物。

而那些人说他们是文家的人,那些人自然不会骗她那个将死之人。

而分明不是桓蘅派来的,但那样的畏惧桓蘅,则说明文家的人中,又桓蘅的人,而且一定是身居高位之人。

只要桓蘅娶了郑蔷,那他已经有足够的权势来夺得天下了,而桓蘅已经变了心性,到时候他若是伤害桓怏该如何。

她的手指在不断的颤抖着,她良久才喃喃自语道,“阿怏,咱们走罢,离开护国公府。”

桓怏见她脸色惨白的没有半点的血色,只以为她因为那杀戮已经被吓坏了,伸手抚着他脸上的泪珠,“我们能去哪里,我还有祖父,如今他已经这样的老了,难道我要舍了他不成。”

他虽然时常忤逆护国公,而护国公亦是做了那样的事情,但他知道祖父是如何疼溺他的,若是让他抛下祖父,他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绛墨脸上的泪珠好似擦不尽似的,一直一直的落了下来。

桓怏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那里面却只有一块玉清糕,因为他放在怀里好生的护着,竟还是完整无缺的。

“这原是本少爷想要给厨房的,让他们瞧瞧是怎么做的,以后让他们经常做给你吃,外面的终究是不干净。”他说着便将那淡青色的糕点塞进了绛墨的手心里。

绛墨低头瞧着那糕点,那上面还有几分的热气。

她慢慢的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刹那间一股香甜散在口中。

绛墨亦不知上次吃这糕点是何年何月了,甚至早已忘记了它的味道,但今日吃起来,却是那样的好吃,好似这是她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那糕点很小,不过几口便被她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