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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重见(1 / 2)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重见

殿内的宫女皆跪在地上请安,只有绛墨依旧坐在妆台前,用木梳梳着自己乌黑的长发。

见到圣上不跪,亦是大罪,然而众人也不敢劝,只悄悄的打量桓蘅,却见他好似根本不在意这件事一般,挥手让众人皆是退下。

刹那间殿内安静的出奇,只是那如胳膊般粗细的红烛噼噼啪啪的燃着,将殿内照的灯火通明。

他一身的龙袍竟是那般的陌生,尤其是他胸口那只用金线绣成的龙,吞云吐雾间似乎要将她也吞食进去一般。

绛墨忽然想到了什么,只慢慢的抬起眸子来,“那些送我的奴才和宫女你都如处置了?是我自己从轿撵上跑出去的,这才丢了皇家的颜面,倘若你要问罪的话,尽管来处置我,是我的错处。”

桓蘅的脸色有些隐晦不明,却见他漆黑的眼底带着温柔,“你是贵妃怎么能有错处?!都是那些奴才们的不懂规矩而已。”

绛墨深深的吸了口气,良久才喃喃的说道,“是啊,我不能有错。”

桓蘅慢慢的坐到她的身边,“莫非你气恼了不成?我会封你为皇后的,只是如今朝堂上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的便能说清楚的,如今这朝堂上,那郑大统领分明连朕也不放在眼里,而朕不得不向着他妥协。”

说这话的时候,桓蘅的脸上分明带着几分的杀意。

四下沉默间,绛墨只觉得森森的寒意,却见陡峭的风从殿外的砖瓦上吹过,带着森森寒意。

而就在这时,他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来,坐下。

两个人并肩坐到榻上,相对无言,竟是万般的令人窒息。好像是一把无形的手将她按在冰冷的水中,她不得挣扎,不得反抗。

桓蘅攥住她的手,这才发觉彼此的都是那般的冷,竟谁也暖不了谁。

绛墨以前总着自己嫁给桓蘅的时候,只觉今日定是心中万般的欢喜,却不曾想竟是这般的凉薄。

桓蘅眉眼间带着欢喜,说话间滚烫的呼吸落在她的脸颊上,却听见他慢慢的说道,“青鸢,咱们终于成亲了,我等了这些年,却还是等到了你。”

绛墨抬起眸子来亦是看着他,良久才闷闷的笑了笑,“是啊,咱么终于成亲了,我跟我姑姑一样,皆是贵妃。”

桓蘅见她那外袍已经换下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过来,素净的小脸上半点脂粉也没有,干净的竟是水中刚刚拎出来的一般。

屋内极亮,他几乎能瞧见她细嫩的肌肤下,那嫣红的血脉,他只感觉心中一阵暖意,只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在乎了,只要能在她的身边,他什么都可以不计较了。

他忍不住便往她嫣红的唇上吻去,而她身子一软,两个人皆是往那软榻上跌去。

殿内一片旖旎,桓蘅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脸颊上的泪痕,一滴滴的滚落在那被褥之中,锦缎的被子上尽是一片灰褐色。

而她乌沉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头上的鸳鸯帐,似乎在想着什么,却似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桓蘅的心口上竟如同破了一盆冰冷的水,几乎有些气恼的去解她领口的盘扣。

绛墨浑身都在颤抖着,细白的牙齿也紧紧的咬着,只慢慢的将脸转过去,直勾勾的看着远处,亦不知要瞧着什么。

桓蘅越发的气恼起来,几乎赌气似的将那几颗扣子全部扯了下来,那如指甲盖大小的玉扣,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刺耳的声音。

桓蘅的唇瓣落在她的耳畔,然后轻声的呢喃,“青鸢,你可知今日该唤我什么?”

幼年之时,她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成亲,只在尚书府里借了几个屋子,要风风光光的操办一场。

青鸢最喜欢的便是这些,只观礼之后,便又觉得意犹未尽,非要拉着桓蘅去看新娘子。

因为是尚书府里,青鸢对每一砖每一瓦搜十分的熟稔,便拉着桓蘅去了后院,然后央求着桓蘅和自己搬来的梯子,竟直接的爬上的房顶去。

两个人年纪小,身子也轻,走到房上也不曾被人瞧见。

青鸢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几块砖瓦给移开,只趴在那里,屏住呼吸,却见屋内的新婚的夫妻。

却见那新娘子的盖头已经被揭开了,灯火璀璨中,却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娇羞的唤着那男人,“夫君。”

那男人亦是笑着答应着,然后伸手便去解那女子的衣扣。

青鸢和桓蘅已渐通过人事了,两个人趴在房顶上又挨得很近,连彼此的呼吸声也是那样的清晰可闻,只觉得面红耳赤。

她下意识的将掀开的那几片砖瓦又放了回去,许是因为慌乱,那声音极大,惊动了屋内的新人。

绛墨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捏着鼻子,发出几声“喵喵”的叫声,这才听见屋内的男人笑着道,“许是家里的猫,不必理会。”

桓蘅向来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往日从不跟着她任性胡闹的,只因今日拗不过她的性子,只得陪在她的身边。

漆黑的夜里,桓蘅先下了那竹梯子,然后站在下面,伸手似乎要护着,生怕她跌了一般。

然而他还真的预料到了,却见她那绣着蝴蝶的绣鞋踩空了,却见她尖叫一声,脸色惨白的往前面跌去,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却跌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吓得惨白的小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胸口,嘴里还念着,“阿弥陀佛,差点摔成残废。”

桓蘅也是心有余悸,倘若不是他接住了她,只怕这会子她的小命都在阎王爷跟前转悠了。

他听她语气轻快,并未受伤,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