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四十四章 现在才知道求饶?

第四十四章 现在才知道求饶?

看着赖六如单身了三十多年的老色狼,盯上绝世美女一样炽烈而急迫的目光,何瑾下意识地便捂住了自己的前胸,生怕被赖六生吞活剥了。

此时柳竖更不禁暗自冷笑一声,直言不讳道:“少年,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什么是官场。这证据之事,可不是说你有便算数的,颠倒黑白、扭转乾坤的法子,还不是官字两张口?”

何瑾面色大变,终于开始胆怯震惧起来:“你这狗官,莫非是要?......好个毒计,令赖六毁了所有证据,届时这公堂之上又是你一家之言。而我手上没了证据,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

说到这里,何瑾愈加惊惧。面色惨白:“这朗朗乾坤,大明天下,你难道便不怕朝廷法度,神目如电?如此所为,你可对得起君父社稷、亿万黎庶?来人,来人啊!.......”

何瑾大声呼喊着,看样子是要惊动县衙当中之人,阻止柳竖如此枉法乱为。

正案上柳竖却丝毫不见惊慌,反而任由何瑾叫嚷。

直至半晌大堂上也无一人出现后,他才慢悠悠地捋了捋颌须,鄙夷道:“本官困顿这定兴六年,虽不敢说早已将这里收拾地铁板一块。但对付你这等单纯愚钝之人。 。却也足够。”

“县衙之上,除本官乃朝廷掌印正官外,其他不过本地的胥吏衙役。他们这些人与你毫无瓜葛,凭何会来帮你?你当真以为,这活生生的世道,是你笔下幼稚可笑的故事世界不成?”

说完这句,柳竖已然颇为不耐,对着一旁的恶狗赖六叱喝道:“还等什么,速速吞了他怀中的文书,本官保你无事!”

赖六立时如看到骨头的恶犬,怪叫一声便向何瑾扑去。

可就在他要扑到何瑾面前的时候,却见何瑾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攸然一变,明亮的眸子里尽是戏谑之意。

忽然间,何瑾抽身一退。。紧接着一条腿迅如星火,狠狠踢在了赖六的裆下。

可怜的赖六顿时发出一声惨痛至极的呼声,先前的凶狠气势立时不见,双手捂裆、双腿内撇地跪在了地上。那模样,便如被人狠踹了一脚的丧家之犬,久久站不起来。

潇洒收回腿的何瑾,这会儿已又换上了一副冷厉的面孔。

转而望向柳竖,眼中止不住流溢出失望和鄙夷:“狗官,这毁灭证据再颠倒黑白的毒计,确实还算不错。只可惜,大堂之上已别无外人,而你选的这条狗也太差劲了点。”

柳竖勃然大怒,想不到何瑾事到临头还如此嚣张。

可未待他再度开口叱喝,却不料何瑾二话不说,狠厉果断地揪住他衣袍,直接将他拖下案来,一脚接着一脚狠狠踹将开来。

“狗官,我的确呼唤不来人,但别忘了,你同样也不敢唤人!狗屁的掌印正官,还吹嘘将大堂经营得铁板一块,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有种你现在就喊,把胥吏衙役都唤来。信不信老子一甩文书证据,衙里的县丞、主簿、典史立刻就会站在我这边,发动所有的关系人脉将你赶下台?”

柳竖文弱书生出身,当了县令后更养尊处优,哪是年轻力壮何瑾的对手?

抛开了身份,他才愕然发现,在这诡异隔绝的大堂里,自己和赖六还根本不是何瑾的对手!

而这些辱骂殴打还不算什么,更让他感到屈辱和害怕的,是何瑾的话一点都没错!

说大堂上铁板一块,吓吓何瑾也就算了,真正让柳竖讲实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一个县的利益蛋糕就那么大,他吞得狠了,自然遭他人的妒忌嫉恨。而那些县丞、主薄、典史可都有竞争县令的资格。一旦东窗事发,这些人不如野狗扑食般撕碎了他才怪!

故而,纵然大堂里惊人的动静,引来了捕快衙役。可那些人刚一露头,都不用何瑾开口,挨打的柳竖还得主动开口吼道:“都滚出去,不干尔等之事!还有,你们什么都没看到......哎呦!”

这一刻,柳竖是身也疼、心也痛,就差哭爹喊娘求饶了。

偏偏何瑾似乎对他这个朝廷命官,丝毫没有半分畏惧和顾忌。一脚接着一脚都是实打实踹在柳竖的脸上。 。直踹得柳竖鼻青脸肿、颜面尽失。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很是踹够了瘾的何瑾,才喘着粗气停了下脚。

慢悠悠蹲在柳竖面前,何瑾才语重心长地开口道:“狗官,别想那么多了,早在敲鸣冤鼓的时候,我便将那份文书命人带出了县城。拖延到了这个时候,你就是派心腹死士去追赶,也根本来不及。”

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摆在柳竖面前道:“现在你大概明白形势了,我扎扎实实捏着你的把柄,你却对我无可奈何。而这份诉状,是我早些时日搜集来庄客佃户的联名状。。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柳竖被打得原形毕露,这会儿半分都摆不出官架子。

一听何瑾此言,他唯唯诺诺地回道:“本官......在,在下知道怎么做了,只要公子肯饶了在下,在下保证从此以后再不觊觎公子祖产,且悉心照拂。至于赖六一事,必然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何瑾那明亮的眸子这才跳跃了一下,满意地拍了拍柳竖青肿的猪脸,笑道:“这才乖嘛......”

赖六听闻此言,一下仿佛被抽了脊梁骨,不敢置信地向柳竖言道:“老父母,你怎能被这狗贼威胁?我做这一切,可全都是为了你啊!”

“混账东西!要不是你,本官岂能落得今日下场!”对何瑾柳竖这会儿是半分不敢放肆,可对待赖六,他却如一头噬人的猛虎:“你当本官是瞎子不成?八百两的买田银子,转让文书上只写了四百两,你这狗才连本官的钱也敢贪!”

说着,柳竖怒气冲冲起身,一脚狠狠踹在赖六头上。

紧接着面色一变,又谄媚地向何瑾请示道:“公子,在下回去换身衣服,稍时便来召集众人宣判......”

何瑾微微摆摆手,跟打发叫花子一样。

直到这一刻,转身的柳竖和跌倒在地的赖六,都忍不住再度仔细看了何瑾一眼。

他们都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自小生活在京城郊县,丝毫没有官场经验的少年准勋贵。怎么就这样妙手转乾坤。一下将他们必胜的毒计,湮灭于无形还反将一军的?

这里面,固然有两人疏忽了勋贵之田不可随意买卖的漏洞。

可除此之外,何瑾一切的谋划都让人胆寒心悸:他将屈辱和忿怒演绎地惟妙惟肖。 。犹如一只极有耐心的蜘蛛,编织好罗网。再利用一纸契约化作催命符,让柳竖和赖六主动制造了一把刀子递给了他!

该隐忍的时候,他如毒蛇般蛰伏;该强横的时候,他如山洪般爆发。

尤其,那最重要的一纸契约,他还交给了信任之人带走,避免了柳竖和赖六狗急跳墙、困兽犹斗――这等手段城府,根本不似出自一个十六岁少年之手。

于是。。久经官场的柳竖只能认栽,老老实实地回去换衣服,准备回来后咽下自己酿的苦酒。

于是,油滑刁毒的赖六这会儿,也猛然抬起了头,面色一戾,陡然间......匍倒在何瑾面前,抱着何瑾的大腿声泪俱下地哭求道:“少爷,少爷饶命,小人知道错了!”

而何瑾,被吓了一跳后,不由望了望大堂外明朗的阳光,重重吐了一口气。

和煦耀眼的阳光下,这位俊美的少年不动如山。

心绪缓缓平定后,他才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对着大腿上的挂件儿赖六道:“现在才知道求饶?嘿嘿嘿......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