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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动静虽然不大,可实实在在的太明显,四名蒙着面的男子拔刀一挥,厉声喝道:在那!

  裴容毫不犹豫爬起身来拔腿就跑,四名蒙面男子握着刀紧随其后。

  可裴容一身养得娇贵,论体力又怎么能跟这四人相比,没多久几人的距离越拉越近。

  为首的蒙面男子高高举起手中的武器,眼看就要朝着裴容一刀砍下,突然一名玄衣青年凌空而至,揽着裴容腰身,将人往里一带,而后一脚踹在了蒙面男子的胸膛之上。

  力道之大,竟能听见胸骨断裂的响声,蒙面男子腾空重重地撞在了树干上,躺在地上一阵踌躇,竟是爬都爬不起来了。

  裴容看向来人,声音不住地颤抖:小将军

  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裴容眼睛轻轻一眨,一颗眼泪便落了下来。

  霍钦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峻硬朗的面容上,是让旁人望之胆怯的寒意。

  剩下的三人看到霍钦,竟犹豫地后退了几步,一时没有攻上来。

  霍钦垂眸看向怀中的裴容,面色苍白脆弱,睫毛颤抖得厉害,眼尾的一条血痕极为明显。

  就像掉落在雪地中的一片梅花瓣。

  霍钦眼神一凛,冷静而温和地看着他。

  别怕。

  裴容吸了吸鼻子,把眼中的酸涩忍了回去,他很想说自己不怕,可喉头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来。

  裴容只能动作很轻地点了下头。

  霍钦再一抬眼,看向对面的三人,眼中如覆上一层霜般寒冷。

  这三人一声大吼,提着刀冲了上来,交手几招后,霍钦发现这三人的目标十分明确,宁愿挨上自己一击也不愿放弃裴容。

  而且他们的手段狠辣却不致命,看起来是要伤人,而非杀人。

  可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带着裴容脱身。

  若是平常,即便霍钦手无兵器,以一敌三,这些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可此时他还要护着怀中的裴容,情况就不一样了。

  几人越打越焦灼,几次刀剑就要砍了下来,霍钦被逼得连连后退,脚下却突然险些踩空,一回头才发现身后是个一丈来高的斜坡。

  和他们纠缠不是办法,霍钦有心带着裴容逃脱此地,可没想到其中一人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霍钦一脚将那人手中的长刀踢飞,没想到对方不躲不闪,抬手便是一掌拍在了裴容身上。

  裴容身形一晃,随后便控制不住地往后栽去。

  霍钦也不由得随着裴容连连后退几步,脑子里闪过方才的地形,霍钦试图将裴容拉回来,可此处泥土松软滑腻,偏偏他们又位于边缘之处,竟是两人齐齐向下一倒,一起滚了下去。

  第20章

  茂密翠绿的草丛中,盛渊半蹲着身子,屏住呼吸,慢而有力地拉开了弓弦。

  在他前方的不远处,草丛中一条蓬松而雪白的尾巴露了出来,正在微微地摆动着。

  进入围场开始,盛渊便在一直寻找银雪狐的踪迹,手中的弓弦已被拉至最满,箭在弦上,盛渊看准时机,咻的一声,箭直直地射了出去。

  可他蹲守的时间太久,骤然放松,腿部突然传来一阵被针扎着的刺痛,脚下一个踉跄,银雪狐听到动静,警觉地竖起了尾巴,草丛一阵晃动。

  眼看银雪狐就要逃脱之时,后方一支箭急射而来,速度之快,盛渊似乎能听到箭身划破了风声,稳准狠地没入了草丛。

  只听见草丛中银雪狐发出了吱的一声,盛渊猛地站起身来,急急往前一看,银雪狐身上赫然有一支刻有龙爪标志的箭。

  箭身上龙爪的标志不言而喻,盛渊转身一看,段景洵正负手缓缓走来。

  太子。看见来人,盛渊垂头,心中更是对这次错失机会的懊恼。

  段景洵应了一声,正欲继续往里走寻找裴容时,盛渊脸色一紧,连忙说道:太子,我有一事想和太子说。

  段景洵回头,挑眉问道:何事?

  这银雪狐

  盛渊挣扎了半晌,最终厚着脸皮说道:我斗胆,想向太子讨来此物。

  你要这银雪狐?做什么?段景洵问。

  我和一人有约定,会猎下银雪狐送给他,我在此守了许久,太子箭术精湛,是我技不如人,可我也不愿失约,只能斗胆向太子开口。

  盛渊本不打算瞒下裴容的名字,可他想到上次在听雪阁时,段景洵骗他裴容不在的事,话到嘴边,便下意识生生改了口。

  听出盛渊话中的停顿,段景洵心中略一思量,问道:那人是谁?

  盛渊只能说道:是一位朋友。

  段景洵哪里看不出盛渊在想些什么,几次三番来找裴容不说,现下还想将自己打到的银雪狐要了去。

  况且裴容一向喜欢这类毛绒好看的东西,盛渊口中的朋友,除了裴容,还能有谁。

  段景洵脸上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给。

  太子盛渊不死心,还想再争取一番。

  段景洵冷眼看过去,说道:要送给裴容,我自己送便是,为何要由你的手给他?

  可据我所知,太子和裴容的交情,并没有到能送银雪狐的地步吧?

  盛渊这话算是应下了段景洵的猜想,只是面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忿的意味。

  段景洵闻言,眼中冷意浮现,据你所知,你又知道多少?

  再者,我和裴容的交情,与你何干?

  很快便到了申时,再过半个时辰便要启程回宫,大多数的官员都已折回休憩的营地,段景洵没找到裴容,想着他是不是偷懒回去休息,毫不犹豫地便往回走,想着一会见到裴容,定要好好的跟他算账。

  营地内,传话的太监正一一向皇上禀告众人今日的猎物,听到今年春猎的收获不错,皇上满意地哈哈大笑。

  随后太监报上了段景洵所得的猎物,数量之多,让皇上龙颜大悦,段景洵闻言面不改色,静候一旁,却不时看向远处,裴容还没有回来。

  此时侍卫宫人们已收拾好了一切,皇上听闻传话太监说完,皱眉问道:容世子和霍钦呢,怎么不报?

  太监低头恭敬地答道:启禀皇上,负责收拾的人并没有发现容世子和霍钦留下的弓箭。

  段景洵一听,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躁闷不已。

  皇上闻言脸色一沉,四下一看,并未发现二人的身影,喝道:他们人呢?

  皇上发怒,侍卫们当即重入围场寻找,可除了发现霍钦在深处留下的一匹马和一把陌生的匕首外,再无其他。

  把匕首给我看看。段景洵按捺住内心的燥意,沉声说道。

  只看一眼,段景洵便认出这是裴容的匕首,去东苑的第一日时,他就曾在裴容的身上见过。

  父皇,这是容世子的匕首!

  匕首掉落,马匹也被人遗弃,这一切都指向了某种不好的预测。

  皇家围场内竟然出现世子和侯爷失踪的事,皇上勃然大怒,当即命人找到裴容和霍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