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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Remember1Ⅰ」(1 / 2)



与某人的故事毫不相干的他人=某个故事的主角复活



于是,我从长久的沉眠中醒来了……不过并没挟带什么邪恶的大魔王复活仪式一类的东西。



但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将近两个月是事实。其中,意识长期旅行了一个月,被关在精神的车库里,附近的医生差点就要向另一个世界通报了。骗你的。要也是先连络葬仪社才对嘛。



距离到达目的地,大概还要花上比平常多十倍的时间,趁这时候来说些梦话吧。



就从那个危险分子擅自闯入体育馆;然后我受重伤住院开始说起。



内容是关于在我意识混浊的期间看见的几个梦。首先是我又一次遇见了仙人。



……哎呀,各位乡亲父老先等等,请先不要「哦~是这样啊~」地把我要说的话丢进专门回收瞎扯淡的垃圾袋里,请先坐下吧。我是真的以我的双眼看到了仙人。



只不过,那个仙人是自称。我在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在一次秋天的远足里遭遇了自称——「我是山上的仙人唷」;而且头部的零件相较之下有点大的傲慢女性。那个人在山中小屋持续住了五年,年纪会让人以为是三十岁,但是应该和恋日医生同世代才对。对我来说,因为不会孕育出危险;个性又健全的怪人实在太少见,所以才一直留在了记忆里。



那个仙人自从那次远足以后,虽不是直接见面,却时不时会进入我的梦里。那个人若以好的方面来说,应该叫做独特吧。不管是用水或血都洗不掉,一直黏在我的记忆上。



「好想和人说话啊~!超~!寂寞的啦~!」她就这样喊着,在山上追着来远足的小学生集团跑;差点就要闹到报警了。她说自己数年来都只以果实和山菜果腹,所以我想她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足,而使得头部的事业缩水了吧。



然后被那个仙人说教了。我邂逅那个人已经超过八年,但是审查这期间的过程之后,被给予了负三亿分的凄惨评价。首先一开始是「我讨厌吃得比我好的人。」这里就先被扣了三千万分。至于「会谄媚但是不退也不悔(注:改编自『北斗神拳』南斗将星的台词)」这种半吊子的面对危险应对法也被叨念了几句,再扣四千万分。惨不忍睹。



不过,总比那个有气无力什么也做不了的死小鬼要好得多了。我被这样夸奖。



而到了意识有半天处于复活状态的中期,许多东西放起了烟火。羞耻与梦百花撩乱,像万花筒一般的彩色阴霾覆盖着我,让我哭了又哭,害我的脸肌肉酸痛了好久。



半梦半醒中上映的是,至今为止和我扯上关系的死者与生者的搭档。映在病房窗户上的是生者的幻觉;而死者则潜藏在来访者的影子里。尤其是定期来向我报告麻由动向的汤女,她的浴衣织成的影子,更是从黄泉路带来了大量的死者。



长濑和绑架犯;伏见和妹妹的母亲;恋日医生和麻由的母亲。之后连远江和山名也跑来揶揄我。搞不好其实他们是来迎接我的也说不定?不对,远江还活着啊。应该吧。毕竟就连赤池都还活着,枇杷岛和营原也都没死嘛。



又不是说我认识的全都是一些死人。没这回事。



察觉这件事后,我开始听得到外头的蝉鸣了。而身旁的汤女抱着我,抚摸我的头部加以安慰——这种除了屈辱之外不作他想的行为,我到现在还无法确定那是不是现实。真希望那是梦,拜托。不,那肯定是场泡影般的梦吧,毕竟那触感以女性来说实在太坚硬了。主要指胸部。



然后到了后期,身体开始能够坐起来几分钟的时候,便开始进行与现实的对话,与不少坐在折叠椅上的人说了许多事。很久没有被解除制约了。一打开门就会一脸不高兴的人,还是老样子离我远远的。



来探望我的人大多都哭了。我因为早已忘记了率直地表现喜悦的方法而感到焦躁,同时也踌躇着要是自己去触摸那人类的美好;会将其也沾染上某人的血液与我的指纹。不管是要鉴赏还是要隔离,只要不握住;它就会在空气中扩散开来,根本成不了我的食粮。



来探病的有叔叔和婶婶、伏见、长濑、池田兄妹和一树、杰罗尼莫小姐、金子、呃,其它还有……窸窸窣窣。恋日医生原本就不知道有发生过这么一件事,今天应该也剥着大拇指的死皮和平地度过吧,而这也是我所希望的。之后,稻泽(其实他的姓好像是稻侧才对,不过这根本就无所谓)不知道为什么也跑来了。他恐怕是来视察麻由在不在这里的,真是太没礼貌了。接着带着若干虚伪;宣称这个顺序出于无心。我放任他做出类似官方宣称发行数量的解释。



然后……啊啊,当然,麻由并没有来我这里。



伤势远比我轻微的麻由,早在两个星期之前就出院了。



麻由在体育馆里因为某个东西的触发而再次失去阿道,回到了一年前的生活。



……而我则因为这件事备受指责。不知是否因为身体过于虚弱,舌头赶不走那些虚构的亡灵,乱七八糟的罪恶感掐住了我的脖子。他们叫喊着——不管是被长濑用花瓶打破头;还是被妹妹用刀子刺穿手掌和肩膀;或是因为矛盾而让脑袋有点坏掉;甚至遭到枪击,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阿道」在麻由身边才造成的不是吗?全都是你害的不是吗?你这混帐家伙!



被说到这种地步,感觉就像comical改了一个音节变成chemical——这样的化学反应是我们两人引起似的。被害因此央及周遭的时候,虽然像我这种垃圾人类根本不把它当一回事;但是一旦当事者牵扯到麻由,也还真是无法一笑置之。



唔~这样下去可以吗?下一次;不久的将来,麻由可能真的会死也说不定。



正当我独自苦恼的时候,小麻也真是的,竟然忠实地重现了绑架与监禁的行动。一开始听到汤女这么向我报告时,我的眼前不禁天旋地转,不自觉地想要以去河名的房间表演的这种名目,前往冥界逃避现实。骗你的。



拜托汤女从我不在的那一天起开始监视麻由,这个请求果然产生了意义。麻由又一次在毫无所图的情形下,把麻烦的人从事件中给排除了。而我目前却处于不管是手或脚都无法随心所欲伸展的现状,不可能帮她顶罪。



没有能悠哉地把这件事当成做梦来看的余裕,我住院生活的无聊一口气成为了我的苦痛。因为痛到让人想翻滚但是又不能如此,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让刚好在身边的护士为我止住挣扎。因为要是伤口又开了一个洞,那可不是装可爱一句「耶嘿」就能解决的。



只不过,这种痛苦挣扎的现状的确全是自作自受就是了。回到主题。



大江汤女,带来了一丝曙光。



事态的确只在那一瞬间出现了好转的迹象,要是错过,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这一生八成都会不停住院,所以至少得自己确保出院以后有地方可去。



……我很清楚,装出一副烦恼的模样也无济于事。



所以我逃离了病房。



不管几次我都会这么做,因为我很愚蠢。



然后,用以这样的身体也能实践的方法来解决事件。



为了不让我失去的东西,沉睡在我挂在肩膀下摆动的手摸不到的地方。



「总之就是这样,讲话没条理的笨蛋登场。」



到达废弃仓库的同时华丽地单膝着地,被想吐的感觉折磨。呜,镇定啊,我的全身……!抖得也太厉害了吧!是在模仿酒精中毒的奶奶吗?我又不是老太婆。



而且,强忍住的那一股激烈冲上喉头的呕吐物,组成的主要成分似乎是血液。把它吞回去以后,感觉就像整颗铁制的高尔夫球通过喉咙以后在胃袋里翻滚。要是再继续强忍下去,我左边的鼻孔很可能会射出热线,所以还是老实地把少量物质从嘴里吐出来。于是,像打扁的西红柿加上石榴的物体扩散开来。



而因为看见眼前这个才刚登场就吐血濒死的男性,久屋白太整个呆住了……唔嗯,这张尊容的确很像蜂蜜蛋糕下面附着的那张纸——我初次见面就给了他这个评价。真不错的审美观——由于在某种意义上可能变成老王卖瓜,所以我节制地给了个正面评价。



「晚安……啊,不,现在才傍晚,所以还是午安?被绑在这里过日子一定很无聊吧?因为我的状况和你很接近,所以很能了解你的心情喔。」



首先表达出亲近感,来试着拉近彼此的距离。感觉相似的人类果然很容易互相吸引呢,不过这很让人伤脑筋就是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可能会和汤女沉迷于在脖子绑上红线互相拉扯的竞技游戏里。这世界上应该没有比这更没意义的死法了吧?



久屋白太呜嘎呜嘎地叫唤着新到的客人。那恐怕是让他完全忽略我的自我介绍的全方位救援申请吧。因此,首先是选择「不」。我感觉到自己个性扭曲的程度逐渐复活;心拐弯抹角的等级也逐渐加深。取回平常的感觉——能把这句话做出负面的解释,还真是崭新。



「抱歉捏(注:『OJO的奇妙冒险』第七部,布拉克摩亚的口头禅すいませェん),我不是想帮你才来的。我只是因为听了报马仔……U.N.Ooe给我的报告,所以才来看你一下。」



膝盖发软。强撑过要求增援人力的血液工会罢工潮,接着等待它分配好体内的配置,最后身体终于得到安定,维持了以双腿行走的能力。不只量言语,就连身体都开始玩起拐弯抹角的把戏了。要是不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加以意识,肌肉就不愿意和脑子连动呢。



因为光是拾起大腿感觉就已经要耗尽力气,所以我拖着脚向久屋白太走去。因为在医院里不用穿鞋,所以没有另外准备,就这么把医院里的拖鞋给穿了出来,多亏如此再加上我的举动,一路上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搞不好还被怀疑是从另一间医院逃走的病人。



久屋白太也做着无谓的挣扎想要和我保持距离,不停扭动着身体。要是这么做就能破坏柱子向后退,那么这一次的事件早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直接以蛮力解决,我也不必像这样子特地过来一趟了。但是,强而有力地题下可喜可贺字样的那一天并不会就这样出现,现实要求我们像这样子互相对峙。



「唔,很多方面都是骗你的啦。」而且还要继续骗你下去。「我现在就救你。」救小麻。



我绕到绑着久屋白太的柱子后方,然后将鹤里先生的右手放在脚边,接着解开绳……解不开绳结。现在不是说那种——用普通方法解不开啊——的耍帅话的时候。这个绳结应该是麻由绑的吧?我该不该承认这年头的女生力气还真大呢?挣扎中。



我就连嘲笑鹤里先生的独立手腕若是不依附在身上就什么也办不到的资格都没有。



我现在已经没有自信能够像参加镇上的祭典扛神轿那样,把小麻嘿咻嘿咻地扛起来了。不,其实原本就没有。这件事在公寓里就试过了。



「唔唔唔……哎呀,我不是在焦急喔。」久屋白太以侧眼瞪着我;憔悴的脸颊也露出敌意,我这么和他解释着,同时继续苦战。提到绳子,让我脑海里浮起泥绳(注:日文指等事情发生了才手忙脚乱地思考对策)这个单宇。汗水渗了出来,濡湿了我的额头和浏海。不得要领又加上身体虚弱,真是没救了。



花了几分钟终于解开绳子,差点就要卸下肩膀上的货物,连忙重新接回去。



久屋白太为了久别重逢的自由而感到欣喜,不由分说地以变瘦了的双手把我的身体一把推了出去。接下来的叙述将会乱七八糟,不过因为这是在仓促之下做成的文章,所以还请各位多加体谅。他毫不留情的右手打击我的胸口;左勾拳则打在我的额角。我像地面没有摩擦力似地直直飞出去;一屁股坐倒在地。



被监禁了这么多天还能采取这种行动,年幼时的我也真该好好学……应该办不到。



他自行用力取下口塞,呸呸呸地朝地板吐口水。喔喔,真像个年轻人。



虽然我没有听过在哪些都会地区的车站前面会贴上一行像这样的警告标语——「因为年轻人的唾液使得地板湿滑,行定时请多加注意」,所以就算我因为这个偏见而被都市人殴打,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吧。正确答案。哎呀,其实是骗你的啦,我好歹也有去过一次东京嘛。不过,就只有那么一次而已。



国中校外教学的时候,去了千叶县的那个所有生物二足步行改造工厂的梦之国度。那个时候甚至还搭了新干线,不过记得当时搭的是KODAMA号列车,因为NOZOMI号列车一天之中只经过我住的县一次。这大概是铁路公司给我的启示吧,希望(NOZOMI)没那么容易过的「喝啊!你这家伙是怎样啊!」这次是被踢飞,在地上华丽地滚圈圈,途中还因为力道过猛而弹跳了几下。嘴唇似乎破了,口中混入了从外侧来的血腥味。



站不起来。我转动眼球,试图抓住即将失去焦点的意识的尾巴。



「咦……怪了。一般来说,被打倒然后复活以后,不是都应该有一段无敌时间吗?怎么我还是被打了呢?人生果然不是ACT而是RPG吗?」



「你在那里碎碎念什么啊!混帐东西!」



脚尖踢进我的腹部。顺带一提,对手也一样。每踢我一脚;自己也快要跌倒似地摇晃。



……很好,再继续吧。



努力度过你的余生吧。



「你这家伙到底是谁啊!同伴吗?是那个臭女人的同伴吗!如果是正义的伙伴的话那还真是多谢了啊!混帐!害我被拖延了这么久!啊——真是的,逊毙了!」



侧腹被踩了几脚,像帮浦把空气和胃液从我的身体挤了出来。今天在医院被「来~啊~」地塞进胃里的餐点,变成像五岁的小女孩跌倒在地;把用爸爸给的零用钱买的三球重叠冰淇淋(请见谅)压扁在地上,连洋装也变得黏答答那样。口味是……如果以色彩来分类应该是柠檬香草?或是蜂蜜果酱?虽然也有点像加了太多醋的粥,不过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粥里加醋才对。



另外,那个拿着筷子说「啊~」的人是谁就交给各位想象。解出正确答案的人请不要爆料,自行享用自助式的优越感。而要呈献给懒得解答的各位的则是,恭喜你有效地活用了寿命中的时间。祝你有个愉快的人生。



「大家都在等我,我却在这里浪费这么多时间!不过说起来,他们真的有等我吗?不,我觉得他们一定早就开始了啦!不过,我们一直都是四个人一起的嘛!所以也有可能他们还在等我!对吧!」言语的暴力与手脚的蛮勇一起蹂躏着我,明明是一副摇摇晃晃的样子,这肺活量还真是惊人呢,这就是年轻吧。骗你的。



……啊,大家好。



虽然被年纪比自己小的高中生任意蹂躏,不过我真的是主角喔。



不过,这是不是因为汤女不断进行无谓的挑衅,结果连累到我啊?



已经吐不出东西,因为也没有余力呼吸,所以还并发了缺氧。嘴唇好重;眼睛打从一开始就是一片迷蒙;感觉脑袋好像愈来愈空了。脚的痉挛加剧,感觉像盂兰盆加台风加新年加大雪全部一起杀到。也就是说,因为身体的状况忙碌不休;光靠一颗大脑实在处理不来。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激烈的疼痛完全传不到大脑。这是我身上伤势的功劳吗?



然而不管怎样,再这样下去的话——「八月十七日,星期三,天气晴。今天从傍晚起就被那个遭到绑架的人又踢又踹。除此之外部和昨天一样」——感觉心里的日记都还没写几行,日期就要变更了。不,就连还有没有明天都是个疑问。



得想办法在让事情顺利进行之余;也确保自己的寿命才行。



「那个,布包。」「嗄?」已经连伸出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由视线代劳。



又往后踹了我一脚,久屋白太走向那个布包,然后捡了起来。脸上虽带着狐疑,但还是把布掀了开来。「呜哇!」确认了内容物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瞪大,几乎把东西抛了出去,但还是连忙手忙脚乱地把它接稳,冒昧地从那右手的指尖到切断面为止不停观察。



藉由记忆确认完手的身分之后,抛出夹杂愤怒与惊愕的疑问——「这不是我的右手吗?」他的脸部因为复杂的情绪而扭曲。



「怎么在你手里?……嗄?这是怎么回事啊?」



「还你、啊。」



「本来就是我的啊!开什么玩笑!」



虽然想提出「那是鹤里先生的」的主张,但是嘴唇一带马上挨了一脚,结果声音的出口遭到封闭,这个主张因此变成了迷途的小孩。不得已,只好吞回肚子里。咕嘟。变得好丰满吶。看来离开的那段期间,它在很好的环境里成长了呢,我不禁泪流满面。哎呀,这不是骗你的喔。



因为眼球正在玩期间限定观光胜地游戏。假哭不是我的专长,所以还挺稀奇的就是了。



「你大概以为我会把你当救命恩人感谢是吧?开啥玩笑。不会更早一点来救我啊!」



「啊啊……抱歉。」因为我一点也没有想救你的意思嘛。所以才会拖到现在。



「啊~终于可以开始了,终于可以和他们玩了!」



他心情大好地看向仓库的入口。年轻真好啊——其实真正想的是——无知真是方便啊。



「那真是、太好了呢。」「谢谢!」胸口深处突然传来一道刺激。咦……?



「……………………………………?」



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久屋白太已经在离我两步之外的距离了。



看来,我的意识似乎赤脚逃离了火灾现场几秒钟。真是怪了,记忆明明没中断呀?



时间被抹消就是像这种感觉吗?真让人不安呢。不过意外地,我很能接受这个解释。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嗄?」带着不解的表情转过身来顺势又是一脚,将我的下巴射向球门。我则是被施加了些许回转。连接下巴的地方像混进了沙子似的,发出沙沙沙的难听声响。



「你就是、砍下鹤里先生的头、的犯人吧?」



「……你到底是谁啊?你知道些什么?你是那个浴衣女的同伙吗?还是跟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女人同一挂?」



「真是个、愚蠢的问呜喔……」喉咙被脚尖狠狠踢了下去,脸仰向天花板,双颊则鼓得像只青蛙,让我不禁想叫声咽咽。



事到如今更说不出「我是我自己这一边的」,舌头打着转,思考该怎么回应。



「就是、你吧?」



不厌其烦地再次询问。虽然在这里划清黑与白的界线已经没有意义,但是想到汤女的努力,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得把该做的事做完。



不知道是出于对我这副德性的怜悯;还是说觉得我至少有救了他的一份恩义。



更或者是,单纯还处于喜欢夸耀自身事迹的年纪——



嘲讽地扭曲脸颊;低头看向我的那个人,终于开始对我自我介绍——「我是杀人犯」。



「……哼,没错,正确答案。这个游戏是我启动的。」



啊啊,果然,就和汤女猜测的一样。



说起来,这个枇杷岛说的感情好到像娱蚣般一心同体的四人组,竟然抛下久屋白太直接开始游戏,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若是犯人在那三个人之中,那就应该无论如何;不管以什么名目都要等久屋白太到了之后再展开游戏,这样才能增加嫌犯人数。



毕竟,汤女很明显地不可能是砍下鹤里新吾首级的犯人。



因为不是犯人,所以才在追求推理刺激的心态下想展开游戏。野并绘梨奈虽一度很可疑,但嫌疑在杀害今池利基后就解除了。因为从现场来看,她明显对「砍别人的头」不太熟练。



若是有过砍下鹤里先生的头的经验,应该多少会有些对策才对。



那么既然那三人都不是犯人,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久屋白太了。



我果然、没有、推测错……麻、由……不妙,这情况不太有趣。要是再继续遭到迫害,这条小命的保证书可能就要作废了。



「明明是我启动的,结果我却参加不了,真的超莫名其妙。另外,他们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所以你就算去告密也没用啦。」



他将自己与同伴问那宛如砂纸纸条般的羁绊拿出来炫耀,然后——



「好啦,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你虽然救了我;但是我没什么理由要救你。你就这样躺在这里等那个怪女人来好了,她搞不好也会把你绑在这里咧。」



「……啊啊,有可能。」率直地赞同他的话语正中红心。接着肚子又挨了作结的一脚。



被抛在这里,而且连站也站不起来,更不用说要追上去。



久屋白太把鹤里新吾的右手视若珍宝似地抱着,渐行渐远。



仓库里闷热无比,烧焦似的空气缠绕着我的身体,连最后一丝力气都要被夺走了。



事情搞成这个样子,我简直就像个为了受苦而跑到街上的变态少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