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九十章 她愿意陪葬(2 / 2)

随即上来几个嬷嬷,扯着她的胳膊要拽着她往外走。

绛墨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桓怏的身上,心内如同钝刀一直在凌迟,若他有什么好歹,竟是她害了他。

绛墨如同破布一样被那两个嬷嬷扔进了柴房里,伴随着铁链声,她被牢牢的锁在了里面。

柴房内只有一个盆大的窗口,隐隐的透出一些冰冷的月光,偶尔有乌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竟越发的阴森可怖起来。

她坐在一团发霉的稻草上,慢慢的蜷缩着瘦小的身子,似乎所有的眼泪都哭尽了,乌黑的眼睛了竟再也流不出任何的泪珠来了。

她一闭上便是桓怏那毫无血色的脸颊,明明她离开的时候,他还怒气冲冲的跟自己的赌气。

就在她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暖和一些的时候,却触及到了胸口硬邦邦的东西,竟是他父亲的书信。

她忙拿出来,借着外面的月光,她隐隐的瞧出了上面的字迹,竟是父亲当初要推崇的新政,都是蝇头小字,却是那样的仔细,好似知道以后定会有人帮他实现自己的遗愿似的。

在打开那信封的时候,绛墨的手指都在颤抖,因为过了七年,那纸已经微微的泛黄,她还是慢慢的展开了,那样的小心翼翼,好似时间最珍贵的宝物。

绛墨一行行的读得仔细,然而脸上的神情却渐渐的又悲伤转为迷茫,直到将信读完了,她将纸死死的攥成了一团,纤长的指甲几乎都嵌入到了她的肌肤里,她却好毫无感觉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你竟要我保全萧家的江山。”绛墨慢慢的轻喃,“为何以后要辅佐萧家的人,明明是他们害的咱们家破人亡,害的女儿落入今天的地步,难道您就不恨吗?”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已经冷的没有任何的知觉了,那封信被她放回到自己的胸口,却石头一般,死死的压在自己的胸口。

她听见“吱呀”一声,屋内旋即亮了起来,伴随着冷冽的风,竟有一道人影进来了。

习惯了黑暗的眸子禁不住那光亮,针扎似的疼痛,即便她瞧不清楚,却已经猜出来人究竟是谁了,不由得扯了扯唇角,满脸的讥讽,“二公子还是快走罢,这里肮脏的很,何必纡尊降贵的来这里?”

“阿怏适才已经死了。”他的声音很淡,却如针凿一般狠狠的扎进了她的胸口,然后才淡淡的笑了笑,“那二少爷是来送我上路的吗?”

“我是来送你走的。”桓蘅静静的看着她,“你不该回来的,外面已经备下了马车,你现在便出府。”

听到他的话,她忽然冷嗤了一声,抬起酸涩的眼睛,看着他,“您何必骗妾身,若是他真的去了,来送妾身上路的,也不会是您高高在上的二公子。”

见被她给戳破,桓蘅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恼怒,“他对你便这般的重要吗?竟真的愿意给他陪葬。”

绛墨扯了扯唇角,却并未回答他的话。

桓蘅却扔下了手里的羊角灯,俯身死死的扼住她的下巴,然后声音冰冷的说道,“青鸢,你消失了整整七年,还以为你回来会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样的蠢笨。”

在他提及到那名字的时候,绛墨刹那间变了脸色,一双漆黑的眼睛里竟露出了诧异和惊恐,即便她拼命的想掩盖此时的慌乱,却还是无济于事。

而桓蘅的目光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将她所有的秘密都从心里挖了出来,摆在他的面前,让他看的清清楚楚的。

绛墨本想否认,但还是扯了扯唇角,毫不避讳的看着他,“你何时知道这件事的?少爷可真是菩萨心肠,知道我今日活不成了,便巴巴的过来告我,便是在黄泉路上,也不是个屈死鬼了。”

桓蘅直视着她惨白的脸,眼底却是冰冷,“咱们自小一起长大,我对你太了解了。你瞒得了天下人,却不能骗过我去。”

“而你又接近桓怏,难道不是进府来报仇的吗?不错,护国公府权势滔天,若是一朝天下大乱,必能继承大统,你若是牢牢的将桓怏把控在自己的手里,这天下岂不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绛墨冷笑一声,“二公子果然聪明的很。”

“治国理政我或许远不及你和你的父亲,但玩弄权术,你们却不过是个下三流而已。”桓蘅幽深的眼底带着一丝的狂傲与不屑,“当初我将你的死因告诉过你的父亲,让他谋反,将萧家从皇位上拉下来,可他却不听,难怪群臣都要诛杀他。”

绛墨所有的伪装都化成了泡影,她羸弱的就像是一个家破人亡,无处可去的孩童,只是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耳朵,“别说了,别说了……”

“这你都受不住了?!”桓蘅死死将她放在耳边的手给拽了下来,眼底却是无尽的冷意,“你不知道罢,当我和太子诛杀完你们青家满门的回宫复命的时候,宫中却是歌舞升平,皇帝在宴请群臣,那时候所有人都举着酒杯,恭喜皇帝诛杀了谋逆之臣,而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为你青家喊一句冤枉。”

她所有的一切都被击垮,她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角,“别说了,你别说了。”

“你还不知道你姑姑如何了罢?”他好似极为欣赏如此狼狈的她,“你姑姑的尸身被悬挂在宫中七日,皇帝让所有人都要看看,这就是谋害皇帝的下场。”

绛墨的眼底迷乱,几乎癫狂。

“先帝明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那投毒谋害他的是太子的人,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下旨处死自己心爱之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绛墨咬着牙,死死的看向了桓蘅。

在他惨淡的笑容里,他还是慢慢的放开了她的两只胳膊,“你一心想要寻死很简单,但你记着你的仇恨永远没有人替你去报,活下去,你才能手刃你的仇人,包括我。。”

绛墨已经是虚软无力,她慢慢的低下头,眸底落在自己的胸口,即便隔着衣衫,她似乎还能瞧见父亲的信上的字,父亲说,若是敢谋权篡位,便不是他的女儿,而青家永远将她除名在外。

她已经心如死灰,哪里还想活下去,既然不肯让她去找萧家报仇,那她反倒不如陪着桓怏去了。

他扯了扯唇角,隔着窗户瞧着外面,淡淡的笑了笑,“二公子还是快回罢,我就在这里等着阿怏,若是他去了,我能追上他,也算是彼此做个伴。”

听到他的话,桓蘅的目光霎时变得冰冷,他眼底一片通红,霎时死死的扼住了她的下巴,“你就这般的爱他吗?我告诉你,你便是死了,心里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绛墨已经无法呼吸了,那种窒息的感觉却不能带给她任何的恐惧了,反倒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像解脱了一般,便唇角都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绛墨的眼底渐渐的一片白,耳边也只是嗡嗡的声音,她慢慢的闭上了眸子,一滴泪顺着眼角,落在了他的手腕上。

就是那滚烫的一滴泪,让暴怒的桓蘅一下子回来了心智,他的手慢慢的松开,却见她趴在令人作呕的稻草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气,若是他能再坚持片刻,他便要生生的扼住死她了。

绛墨良久才从发霉的草上爬起来,一双眸子斜睨着眼前的男人,带着一丝的冷笑,“二少爷,今日这般的生气,可是因为你还爱慕我?”

他眼底有一丝的复杂,却并未回答她的话。

“咱们曾有婚约在身,又自小青梅竹马,便是养了十几年的畜生也会有了感情了。”她笑得冷凝,眼底却尽是嘲讽,“你十年不娶,只怕还对我念念不忘罢,可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我心里只有阿怏。”

桓蘅霎时站起来,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在他的一身白衣上镶嵌上一层银灰,就像是添了一层寒冰。

他转身边往外走,只有那羊角灯还落在了那里。

直到柴房的门被人重重的关上,绛墨才慢慢的坐起身来,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那疼痛的感觉清清楚楚的传来,然后才冷冷一笑,“桓蘅,原来这便是你的弱点了。”

绛墨重新跌坐在那里,伴随着偶尔传来的鸡叫声,绛墨直到自己活不成了,桓怏还没有醒过来。

她慢慢的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用手将自己身上的杂草拂干净,她只要干干净净的走,九泉之下才能见自己的父亲,才能去见她的列祖列宗。

然后她用将自己的发髻拆开,十指成梳,编了一条乌黑的辫子垂在自己的胸口,然后静静的等着送她上路的人来了。

果然没有多久,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却是金玉的声音,“将她拽出来,夫人来亲自送她上路。”

然后房门便被人推开了,绛墨被两个身材高大的嬷嬷拽了出去,然后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绛墨抬起头来,却见冯夫人冷冷的看着她,即便冯夫人满身的疲惫,衣衫还是昨夜的那套,可目光却那样的凌厉,唇上也带着冰冷的笑。

“夫人一夜未睡,早上还来送绛墨一程,真是感激的很。”绛墨的唇角上也露出了笑容来。

“好一张厉害的嘴。”冯夫人慢慢的走向绛墨,旋即那老嬷嬷将绛墨按在地上,冯夫人的脚狠狠的踩在绛墨的手背上,霎时一阵刺骨的疼。

绛墨冷冷的笑,“夫人果然心狠,当初在宫宴上都能将陷害自己的姐姐,今日还亲自过来作贱我一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