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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她愿意陪葬(1 / 2)

第九十章 她愿意陪葬

外面的风顺着缝隙吹在了她的身上,带着寒冬的凉意,霎时她觉得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你,连手指都带着颤抖。

既然是桓蘅将她送到这里来,只怕护国公会赖在她的头上,毕竟是她将桓怏锁起来的,而萱儿的命如今也不知在不在。

想到此处,却见她“砰”的一声将房门踹开,那两个小厮吓了一跳,忙转过头来,待看清楚是她的时候,忙笑嘻嘻的道,“姑娘醒了?”

“我有要事要跟不才说,你们去请他过来。”绛墨满脸的倨傲模样,根本不将那两个小厮放在眼里。

那两个小厮原本也不知道她的身份,见是不才送过来的,自然是身份特殊,忙赔笑的,“姑娘还是等等罢,不才只让我们在这里看着你,况且护国公府那样的高门大户,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去的。”

“好啊,既然你们不肯去,若是耽误了桓御史大人的差事,你们只管担着。”

听到这样的话,其中一个小厮忙呵呵的笑着,对另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这才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待那小厮走后,绛墨又吩咐另一个道,“去打壶热水来,我洗洗脸。”

那小厮不由得满脸的犹豫,却听绛墨道,“我又不是囚犯,难不成还怕我跑了不成?”

听到这话,那小厮才匆匆忙忙的去倒水。

绛墨见状才匆忙的往院外奔去,这院子不大,经过马棚的时候,她忙去解那粗粝的缰绳,可她身上没有半点的力气,只得用牙去撕咬,直到她的牙缝里满是鲜血,那绳子才解开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一只马在街上,马蹄声踏过青石板,发出的声音几乎响彻整条街道。

绛墨只感觉冰冷的寒风在自己的耳边呼呼作响,从脚趾到头顶都是麻木的。

直到看见了护国公府门上悬着的一排明晃晃的灯笼,她才勒紧缰绳,因为双脚已经麻木,从马上跳下来的时候,一阵锥心彻骨的疼痛。

守门的小厮忙过来,“你是什么人?”

绛墨扶着马才勉强的站好,“我是绛墨,要见小公子。”

很快绛墨便被带进了府邸,进了桓怏的院子里,却见里面已经是灯火通明,护国公已经闻到了信,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护国公见了她,双眼血红,“是你捅了阿怏一刀,如今你还有胆子回来。”

“我没有。”绛墨眼神中满是凝重,“若是我砍伤了小公子,今日便不会过来自寻死路了,是我任性胡闹,才将小公子锁起来的。现在我只是想见小公子一面,还请大人成全。”

护国公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怒气,拿起手里的拐杖便往绛墨的身上招呼过来。

绛墨只感觉一阵凌冽的风冲着自己而来,她却不能躲避,然而那痛楚却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待她睁开眸子,却见桓蘅挡在了她的面前,硬生生的接下了那一棍子。

一声闷响,桓蘅的额角满是细汗,他月牙白的衣衫上隐隐洇出大片的血迹。绛墨站在他的身后,只猜出他之前已经受了伤,不可能一棍子便伤成如此的模样。

紧随其后的卫姨娘瞧见了这样的情形,刹那间眼底带着一边的复杂,连看向绛墨的目光也变得冷凝起来。

“父亲息怒,就让她见一见阿怏罢。”桓蘅的声音平淡,“她毕竟与阿怏也有情分,见一见总算是好的。”

冯夫人正被桓怏的事情闹得心烦意乱,只恨不得尽快解决掉这麻烦,在一旁帮腔道,“阿怏不肯咽下这口气,只怕就是在等绛墨姑娘,早早的让他见了,让他早早的去投胎转世,也不用在这里受罪了。”

谁知听到了这样的话,护国公勃然大怒,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身边冯夫人的脸上,怒骂道,“他若是有什么好歹,你们谁也别想活着,老夫便是拼了命,也要将你们拉去陪葬。”

那冯夫人也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但当着所有人的面,护国公却如此折了她的脸面,道他抬起头来,却见卫姨娘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样,便越发的嫉恨起来了。

绛墨旋即跪在了冰冷的地上,“若是小公子有什么好歹,妾身愿意追随他而去,只求老爷开恩,让妾身见他最后一面。”

刹那见她身边的桓蘅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的清楚,“住口,他熬不过今晚的。”

护国公听到了绛墨的话,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给她一炷香的工夫,然后将她关起来。”

绛墨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多谢老爷成全。”

再也没有人阻拦绛墨了,她慢慢的往桓怏的屋子里走去,她的脚下似乎长了刀子似的,每一步都锥心刺骨的疼。

见绛墨进去了,原本守在一旁的丫鬟们相互瞧了一眼,便急匆匆的退下了。

梵音哭的眼睛肿的如同核桃似的,见了绛墨,眼底直泛着冷光,咬了咬牙却还是慢慢的退了出去。

绛墨只在屋内,便闻见了那浓郁的血腥味,待她掀开帐幔的时候,霎时眼泪滚落了下来。

却见床榻上的人面白如纸,半点生气也没有了,他身上的亵衣一除去了,那胸口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只是那雪白的布帛上,隐隐的有大片的血迹,竟是刚刚渗出来的。

绛墨跌坐在他的榻边,便是离得这样近,竟也闻不见半点的呼吸声。

她抓起他冰冷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你这蠢物,我如今回来了,你竟连骂我也不能了。”

然而床榻上的人竟没有半点的动静,安静的如同卷轴里的人物,永远被定格在那里。

“你还差妾身一个要求。”她的眼底满是哀痛,“最后一个要求便是你好生的活下去。”

然后她的手指慢慢的抚向他冰冷的脸颊,“既然这三个条件都说完了,那妾身便告诉你青鸢究竟是如何死的。”

辛辣的热流从心底只奔着喉咙,一张嘴她亦是泣不成声,“七年前她和桓蘅去了潭拓寺,可那日太子萧桀也在,而她爱慕的桓哥哥,却亲手推开了她,他说侍奉太子是她的福气。”

眼泪已经将她的双眼黑模糊了,她已经瞧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了,甚至连桓怏那皱起的眉宇,都不曾瞧得清楚。

“就在那佛堂之上,她受尽了太子的凌辱,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可自始至终,那人却从未回来过。”她说到此时,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逼迫自己接着说下去,“她自知自己辱没了家门,没有脸面去见父母双亲,只得吊死在房梁之上。”

锥心彻骨的疼痛之后,却是意想不到的平静,“你以为去了阴司地狱便能见到她了不成,她早已是孤魂野鬼,游荡在世间,您寻不到她的。”

“我已经告诉你了,咱们便两清了,桓怏。”她的声音淡淡的,将贴在她脸颊上的手慢慢的放好,只是那上边已经湿漉漉的一片,竟全是她的眼泪。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梵音掀开帷幔走了进来,冷笑道,“时辰到了,还不快出去,难道还要人请你不成?”

绛墨将桓怏的被角掖好,正要站起身来,自己纤细的手腕却霎时被人死死的攥住,待她向桓怏瞧去,却见他不知何时竟张开了眼睛,乌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绛墨瞧着他,一字一顿的说,“真的。”

梵音见状,哪里还在乎两个人在说什么,忙飞快的往外面跑去,“快来人,小少爷醒过来了。”

屋内,桓怏已经再次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连紧紧攥着绛墨胳膊的手也慢慢的放了下去。

绛墨霎时低声唤着他的名字,“阿怏,阿怏……”

然而床榻上的人再次昏睡着,似乎那口气随时都会断了似得,若不是护国公匆匆忙忙的进来,她还以为适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境而已。

护国公匆匆忙忙的进来了,因为跑得太急,满头的大汗,原本拄着的拐杖也不知丢到了哪里去了。

待他冲进来坐在桓怏的边上,见他还和之前一样,霎时眼底的那些希冀散去了,只剩下无尽的悲凉和痛楚。

“来人,将她关到柴房里去,好生的看着她,若是明天天亮阿怏还没有醒过来,只管要了她的性命。”